熙山居

故事的基本命题是：因为爱，人可以行走在真理之中。

【瓶邪】张天师，这是你掉的狐狸尾巴吗？

很荣幸能给猪娘的毛茸茸本子《我是妖精我怕谁》写G，但我远不如猪娘，吃更萌的毛茸茸的故事，就关注猪娘的博客吧

张天师，这是你掉的狐狸尾巴吗？

吴邪是只刚刚学会化形的小犬妖，可他屁股后面长了条蓬松的狐狸尾巴，若是用人们的话说，他还是只混血的妖。抖了抖头顶毛茸茸的狗耳朵，再甩一甩身后的大尾巴，吴邪明白，此刻倒是不必纠结自己究竟是犬妖还是狐妖，他需努力将妖的特性全部隐藏起来，化作一个普通的人。

其实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九门山上的妖们便学会了化作人形到人们居住的城镇中去，用山中的奇珍异宝换取一些人们手工制作的物件。无论用妖术变出什么，都维持不了几个时辰，而从人类那里换来的都可以用上好几年呢。

吴邪是第一次化形下山，他用麻布袋背了好些个刚刚挖出来的野山参。

镇上有一当铺，据说营业至今已有百余年，店里的老板换过好几个，但每一位老板都默默履行着与九门山的约定。他们会热心地给九门山上来的妖介绍当下镇上最流行的事物。当然，妖们带来的那些山里才有的宝贝，老板总是能卖出个好价钱。

吴邪从怀里掏出祖传的一卷帛书，上面详细绘制着小镇和周边的地图，他对照着地图仔细看了看，确定眼前的这栋建筑，便是他要去的“七星典当行”。

一进门，吴邪便看到了当铺老板，那个传说中的王胖子。此人一身肥膘，却有着一双火眼金睛，立马认出了吴邪的真实身份。

那胖子先是“嚯”的一声，从躺椅上翻了起来，随后便将吴邪拉到里屋，小声问道：“可是九门山上的贵客？”

吴邪眉毛一挑，心说这次明明化得挺像人的，怎么一下就被识破了？

“什么九门山？”吴邪矢口否认，“你认错妖……哦不，认错人了！”

那胖子嘻嘻一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吴邪一番，道：“看这面相，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像是吴家山头的，莫不是吴家小公子吴邪吧？”

吴邪着实一惊——这胖子竟然连他姓甚名谁都知晓。更了不起的是，他明明打扮成了个二八少女，这胖子怎么就一眼看出自己原本是个男妖！

“别慌别慌。”王胖子扶了扶吴邪头上插的花，“你爹爹上次来时就说过，会让你来山下见见世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不过小天真你说你扮什么人不好，非要扮个小姑娘，哥哥我最喜欢看小姑娘，一看就看出来你不是真的。”

吴邪心道原来如此，是自己扮得还不够像，便问：“那如何才象是真的？”

那胖子笑而不语，接下吴邪肩头扛着的麻布袋，打开大致验了验，用秤一称，接着算盘噼啪作响，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钱袋，端端正正地交到吴邪的手上，笑道：“来，胖爷给你指点指点。”

从小镇离开，吴邪觉得今日下山走的这一趟收获颇丰，不仅换了钱，买到了老娘吩咐的胭脂水粉、二叔要的茶、三叔点的酒，还学会了如何假扮一个人类小姑娘。他按照那胖子的指点，扭着腰和屁股踏上了回山的路。

进山没多久，吴邪便觉化形实在是体力活，他扭得浑身酸疼，只好放弃，干脆恢复原本的妖形，四爪着地，顿时舒坦了不少。他又使用妖法，将麻布袋和帛书装进一只小小的锦囊之中，挂在脖子上，便悠闲地散步回家。

可吴邪越走越觉得些许不对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后就老是有一股视线紧紧跟着。

听闻山下有专职捉妖收怪的天师，神通广大，即便是家里的长辈对他们也颇为忌惮。吴邪心下一惊：难不成是被过路的天师给盯上了？眼看天色将暗，吴邪心里开始打鼓，不由得小跑起来。

虽然他是一只狐狸狗妖，但是他也怕黑啊！

其实吴邪的直觉是准确的，一路跟随他进山的还真是一名以捉妖为业的天师。只不过是个准天师，算起来年纪也跟吴邪差不多，是还没有捉过几只妖的张起灵。

张家是金岭一带的名门望族，捉妖世家。张家人从小便要接受严苛的训练，十五岁的时候更是要独自离家远行去捉妖，建立自己的名声，这个过程被称为“放野”。

刚刚开始放野的张起灵路过小镇，便听说近日镇上有蛇妖作祟，会化作女子魅惑男人，吸取男人的精魄。被害的人最后只剩一张干瘪的人皮，死状极其可怖。

张起灵已经在小镇守了十余日，可连蛇妖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其实张起灵从没有亲眼见过蛇妖，不过镇上的人口耳相传，那蛇妖化作女子，身形婀娜，走起路来腰胯扭得令人忧心会断掉，可偏偏又顾盼生姿，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张起灵在七星典当行附近的桥头发呆时，就刚好瞥见了从里边出来的吴邪。顾盼生姿倒是没觉得，但扭得是真像那传言中的蛇妖，周身还有没藏得住的丝丝妖气。

嗯，嫌疑很大，张起灵心想。

怪只怪那胖老板“指点”得太到位，吴邪学得又太卖力。

不过进了山之后，张起灵便越发觉得那肩扛麻布袋、步履如飞的“人”，并不是蛇妖，只是一个修行不怎么高，长着狐狸尾巴的小犬妖而已。虽然世间有许多专行恶事的恶妖，但也有不少妖已经收敛本性，与人为好，这些妖与天师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没必要去找人家的麻烦。

只是这夜色深了之后，山林之中也无处可去，张起灵干脆继续跟着，还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在意已经被那妖发现。他想顺便了解一下妖的习性，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以便日后加以深入研究，做一名合格的捉妖天师。

可跟着跟着，张起灵便发现那犬妖似乎是迷路了，他稍加辨别，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九门山深处，此处他自己也不甚了解。

他们相隔十几米，同时坐了下来。

吴邪心生一股邪火，因为他发现尾随自己的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天师，若是正牌捉妖天师，自己这会儿肯定已经被揍扁了，这似乎只是个没事想消遣他的人，这不，都把他追得迷路了！

九门山地形复杂，所以他才随身携带帛书地图，可他又不便掏出地图研究，那样就暴露了他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狗。不能轻易在人类面前暴露妖的身份，这是九门山上的妖族都牢记在心的。

吴邪非常困扰，不知身后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莫不是从没见过自己这样的狐狸狗，一时新奇？倒是也没见到有什么要谋害他的举动，看着年纪也不大，仔细看看，长得还挺俊的，也许只是好奇吧。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个够。

吴邪原地打了个滚，像只普通的狗或者狐狸那样，和自己玩了起来。心中盘算着，待到那人好奇接近，便使个简单的妖术，让他睡上一炷香的工夫好了。

张起灵却看得有趣。这妖心思单纯，待人没什么戒心，而那条火红色的不停甩动的大尾巴，倒是真让人想上去摸一摸。

想法产生的一瞬间，张起灵已经迈开了步子，而那妖虽然感受到了他的接近，却也没有跳起来逃掉，张起灵便又慢慢向他走了几步。

可忽然间，视野里有什么晶亮的东西一闪而过。张起灵立马察觉到了异样。

他迅速环顾四周，夜色笼罩下，整片山林显得格外静谧深沉，但刚刚那一点亮光又十分清晰。看了看那依旧在地上的落叶中滚蹭的妖，张起灵忽然意识到那亮光是什么了。蛇妖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怎会只有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天师知晓呢，那亮光分明是一条细如蛛丝却强韧如铁的缚妖索。张起灵的腰上也系着一捆的，而眼前这一条，恐怕正是另一个天师在山林中布下的，再联想到这附近地形复杂，迷障重重，自己会跟着那妖迷路八成是因为有高人在此布法，可能是为了捉蛇妖，也可能是捉其他的妖。

张起灵立马停住脚步，对着那妖沉声道：“别动。”

吴邪正滚得欢，完全没有觉察出危机，反倒是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来，就见那人面色冷峻，手缓缓地移到腰部，从腰间拔出一把黑色短刀。

吴邪这下本能激发，尾巴上的毛全竖了起来。他认得那种黑刀，爷爷讲的故事里，最厉害的金岭张家天师都是用这种黑刀的。

果然，老爹老妈二叔三叔他们说得是对的，山下的人阴险着呢，尤其是模样长得好看的，竟然还是个姓张的！他来不及多想，哪还有心情装乖卖萌，转身就跑。

这一跑却坏了事。张起灵原本想去探出布下缚妖索的准确位置，再引导吴邪走出会被缚妖索困住的区域，可那妖刚跑了没几步，不知哪一脚踩下去刚好触发了机括，天空中就同时闪现出无数条亮线，接着地上的落叶被一股力道全部掀起，一张实实在在的天罗地网瞬间将那妖和他四周十余米范围内的事物全部给收了进去，连同着许多树木的枝叶。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也包括张起灵。

张起灵在被缚妖索网住的瞬间就挥出了短刀。这索是很难割断的，但他了解其中的原理，本想用短刀固定住身体，起码可以拖些时间，再从网口处翻出去，以他的身手也不是不可能。可没想到吴邪直接被网卷起，整只朝他飞来，他不得不收起刀去接，否则混乱中可能会伤到他。这一犹豫便错过了脱出的最佳时机。

树木枝叶等都被挤压折断，从网的缝隙中掉落下去，最后只剩一人一妖被缚妖索网住，高高吊起在半空中，还荡了几个来回。

吴邪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只听说过天师捉妖，手段都极其残忍，越想越怕便不停挣扎，在网兜狭小的空间里上蹿下跳了五六圈。可这缚妖索越挣越紧，吴邪可以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只能扒着张起灵的头，蜷在人家的肩膀上。

张起灵叹了口气，他稳住身形，捏住吴邪后颈，将吴邪从肩头扯了下来。

吴邪很是惊恐，都给人家捉住了，他便缩成一团，将头埋在爪子底下，低低呜咽了几声。

张起灵看着这团呜呜叫的毛球，只好宽慰他，道：“别怕，你不要乱动，我可以解开它。”

吴邪心下一个激灵：难道这网不是他布下的？转念一想，的确，哪有人捉妖布网把自己也给网进来的，那岂不是成了天师圈里的大笑话。

吴邪这下也顾不得继续隐藏妖的身份，便直接问道：“你有办法？这网我听说过的，是天师专门用来抓妖的，你晓得这网怎么解？”

张起灵点点头，他仔细辨别了网的材质，再熟悉不过，这是张家人才会用的缚妖索，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张家的天师过来收网的。不过也不好告诉吴邪真相，免得他再起疑，便道：“我来想办法，你等一等。”

吴邪可急着呢，叫道：“等？再等收网的天师来了，小爷就要倒大霉了！”

张起灵打量他一番，问道：“你虽是妖，却也没做恶事，为何怕天师？”

吴邪耳朵一抖，心想他说得对啊，自己又没做什么害人的事，怕个什么劲，说起来是谁图谋不轨似的一路尾随自己来着？

这么一想他也不缩着了，有了底气便端坐起来，由于特殊的空间限制，还是坐在张起灵的腿上。他歪头看着张起灵，质问道：“我的确没做恶事，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要一直跟着我？”边说边甩了两下那条还炸着毛的大尾巴。

张起灵实话实说：“从七星典当行见到你时，我以为你是蛇妖才跟着的。”

“蛇？”吴邪抬起狗爪按在张起灵肩头，“我哪里像蛇？！”

张起灵回想起了几幅某妖扭腰摆胯的画面，默默地想，既然是只小狐狸狗，那样子走路想必是有什么苦衷吧，还是不要问了。

张起灵眨了眨眼，接着慢慢抬头看天。

月亮都升起来了呢。

“行吧，就算我倒霉。”吴邪重重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被困在一起，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好歹也先相互熟识一下，一起想想对策。我叫吴邪，你呢？”

张起灵见这妖还会用人们常说的比喻，更觉他其实与人没什么大分别，心思也确如其名，天真无邪，便也道了自己的名字。

吴邪念叨了几遍，又问：“张天师，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到底怎么出去？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呢。这网当真不是你布下的？”

张起灵摇头，却也有些担忧。

网住他们的这道缚妖索，质地上乘，族里能用这样好灵器的天师，都是身手相当了得的，经验也很丰富。那么既然一个经验丰富、判断力自然也很强的天师，将缚妖索布在这个位置，便恰恰证明这附近是有恶妖时常出没的。

如果这位同族天师能很快赶到还好，若是天师本在伏击的妖先出现，那么他和吴邪被网在这半空中，手脚都伸展不开，恐怕凶多吉少。

想到此节，张起灵微微皱起眉头，伸手尝试着去扯动网口。缚妖索会根据网住的妖的体型伸缩，如果能再撑开得大一些，也许至少能将吴邪送出去。可惜此时的缚妖索刚好是为他们两个“量身定做”，网口细密，别说吴邪了，他连手臂都难以伸出去。那么只能去找收网的那条特别的索线，再用法术解开，不过那条索线一定吊在更高的地方，他们现在的位置无法触碰到。

吴邪不懂这网，而张起灵抬起手臂时，露出腰间一个挂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似是一个六角铃铛，色泽暗沉，却隐隐泛着幽光，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竟是半透明的，中间是空心的，里面除了一片铜舌，还有几颗兽牙。

“这是什么？里面装的似乎是牙齿？”吴邪问道，又舔了舔自己的犬牙，越发觉得像了，“你不会也想要我的牙？”

张起灵低头看去，见吴邪探出爪子，在自己的腰间拨了拨铃铛，铃铛发出闷闷的响动。这其实是天师用来寻妖的灵器，不过里面的兽牙的确是他之前收伏的妖的牙齿，是要带回去给族里的长辈检验的。

见张起灵不答，吴邪却自己编排出了兽牙的用途，他忽然弯起眼睛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们天师每打败一个妖，就要拔下一颗妖的牙，攒起来以后讨媳妇用嘛。要攒多少颗才够？五十，还是一百？”

张起灵眉头皱得更紧，“啧”了声，道：“没有这种事。”

吴邪用爪子拍了拍铃铛，偏头看着张起灵：“你还小，还有的是时间，可别急着拔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间，山林中一阵疾风掠过，不远处惊起一群飞鸟。

“嘘！”张起灵低声喝道，“别出声。”

吴邪立即闭嘴，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果真听到了密林之中有些许动静。他刚刚的注意力都在张起灵这儿，竟然都没有听到异动，不由得心虚，同时又往张起灵怀里窝了窝。

一人一妖都向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层层树影之中有一片黑影正悄然接近，黑影之中又有两点红光，分外妖异。

“不好。”张起快速抽出短刀，“是蛇妖。”

他们在高处视野开阔很多，分明看到那正朝他们逼近的是一条青鳞巨蟒，红色的眼睛似乎正盯着他们。

青鳞蟒从密林深处缓缓游出，身形一下暴露在月光之下，每一片鳞片都泛着寒光，蛇头的顶上长着一块三角形肉瘤一样的东西，仔细看去，那上面竟然还有一只眼睛。

吴邪立马僵住，张起灵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这绝不是普通的蛇，但也不是传言中的蛇妖。能化人形的妖倒是还好说，起码会像人一般思考，可眼下这条青鳞蟒，是还没能化形的妖，其实更接近于凶残的猛兽，而且有妖力。这种妖是不会与人讲道理的，完全凭借本能行事。若是它这会儿饿了，那么张起灵和吴邪在它看来简直是送上门的点心。

不过令张起灵和吴邪感到意外的是，这条青鳞蟒身上有伤，青色的蛇身上有一条深深的长条形伤口，那里殷红一片，仍有鲜血不停地流出。

青鳞蟒显然注意到了吊在半空中的张起灵和吴邪，但它没有进一步地行动。它游走到他们身下附近的位置，盘起蛇身，高昂起蛇头，吐着鲜红的信子开始与网中的一人一妖对峙。

吴邪本能地开始发抖，他小声问张起灵：“它在干什么？琢磨怎么吃我们吗？”

张起灵紧握着短刀，他推测这条青鳞蟒恐怕是刚刚遭遇了什么劲敌，它受了重伤，所以一路逃来此地，这种状态下的妖是非常危险的。而它也一定能感知到，它此刻面对的，无论是小犬妖还是天师，吃下去都是很补的样子。

唯一让它有所戒备的，就是这道缚妖索，它一定从缚妖索上感知到了什么。

张起灵环顾四周，迅速想好了对策。他轻声对吴邪道：“我来应付它，你见机行事，我们也许还有一个机会。”

吴邪不明所以，就见张起灵忽然弓身站起，接着借用自己腰腹的力量拉扯着网口，他们便开始在空中小幅度地荡了起来。张起灵对力道的角度和大小掌握得非常巧妙，没几下他们就荡得很高了。

那青鳞蟒似乎愣了一下，一时没看懂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一般，蛇头也跟着他们摆动了起来。

只要再荡高一点，张起灵在心中默默道，他只需要他们荡起时再高一点点，他便能碰到那条收网的索线，便可将缚妖索解开，同时也能用来应付蛇妖。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张起灵伸出手指，准备去解缚妖索时，那青鳞蟒陡然发难。它张开嘴，亮出比张起灵手里的刀还长的毒牙，蛇身瞬间收缩，又像一张弓一样猛地弹起，直扑网中的张起灵与吴邪。

吴邪大叫一声，眼见着那张血盆大口先是朝着自己袭来，这一嘴下去，恐怕尾巴就葬送蛇口了！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张起灵突然挡过来一条手臂，将吴邪圈在臂弯之中，也挡在了蛇口之外。然而青鳞蟒的毒牙一下刺入张起灵的肩膀，张起灵立即闷哼一声，好在网口细小，那蛇的毒牙被卡住了，没能继续咬下去。青鳞蟒张开嘴，再度咬下来，张起灵敏捷地闪过，毒牙便直接咬在了网上。可青鳞蟒像是被激怒了，它干脆不在意是否被网卡住，用力甩动头部，同时巨大的蛇身也跟着一扭，竟生生将缚妖索从半空中扯了下来，那网连带着张起灵和吴邪都掉落到了地上。

张起灵趁机解开了网，可网虽然解了，危机却未解除，那蛇看准了张起灵他们的位置，又直扑过来。

张起灵肩膀受伤，落地时又重重摔到了受伤的一侧，刚刚起身，那带着一股血腥味的蛇口又挨近到了眼前。

吴邪被青鳞蟒的怪力从张开了的网口中甩了出去，他眼见着青鳞蟒的毒牙又要刺进张起灵刚刚受伤的那侧肩膀，心口猛地一跳。

这个天师少年虽然与他萍水相逢，但刚刚明明是自己的尾巴倒霉，他却为自己挺身而出。在九门山上听说的那些捉妖杀妖的天师传说忽然都记不得了，脑海里只剩少年抿紧的嘴唇和那双黑沉沉的眼。

他纵身一跳，朝着青鳞蟒扑去。

在张家的训练使得张起灵有着比普通人快很多倍的反应速度，但那青鳞蟒的速度也实在惊人。他本以为自己的一条手臂会被那蛇直接咬断，却没想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化形还不熟练的吴邪，拖着条狐狸尾巴，在那蛇将要咬住张起灵的瞬间撞在了蛇头上，让张起灵躲过一劫。

吴邪死死抱住那蛇头上的肉瘤，干脆骑在了上边，那蛇便疯狂地甩动头部，想将吴邪甩开，见甩不开，竟一头朝着旁边的大树撞去。吴邪被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树上，手脚一松，便从蛇头上跌落。

他摔得头昏眼花，却感到面前一阵劲风，显然是那蛇又攻了过来。

青鳞蟒完全被激怒了，它铆足了劲便朝吴邪扑咬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张起灵使出全力，将黑色短刀钉入青鳞蟒的蛇尾，同时从腰间抽出他自己的缚妖索，朝着蛇头的方向甩出。

缚妖索瞬间勒进了蛇口，张起灵双手发力绞动缚妖索，将那蛇的头扭到了几乎要断掉的角度，蛇口顿时喷出一股黑色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