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基本命题是:因为爱,人可以行走在真理之中。

《老宅诡事》第二十五章 破茧重生

第二十五章破茧重生

 

眼前这个茧上,白丝密集地缠了一层,但比我之前见到的要大一倍,也是人形,应该是一个成人。

我们顺着这个方向看去,才发现几乎每两个石柱之间,都有一个“茧”,大致数一下,就有十几二十几个,我心下暗暗觉得不妙。

胖子道:“这儿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不仅有鲶鱼精,还有蚕茧精?”

“不是蚕丝。”我道,“那层丝都硬了,还很脆,一戳就破。之前那个小孩尸身外边也有,我捅开过,尸身不腐,好像还能保鲜。”

“保鲜?”老四道,“你看着他的时候还是人样?”

我点点头,“不过那层丝破了,尸身就很快腐败了。”我想到小粽子还丢了,可能是被“鲶鱼精”拖到了水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让老四带出去安葬,我们现下恐怕还自身难保。

这些茧的出现,让我感到隐隐的不安。你明知道这种东西里边可能包裹着什么,就有一种它们会随时突破束缚跑出来的感觉。

“要不戳一个下来研究研究?”胖子问。

我心里有些抗拒,出于直觉,觉得还是不要碰的好,但又有些矛盾,这东西,妈的总觉得是关键。

“不行。”闷油瓶立即阻止,“不能随便碰它们。”

闷油瓶脸色一下变了,我也不由得警惕起来,“怎么回事?”

“不是腐败。”闷油瓶道,“尸体离开它,发生的变化不是腐败,是尸化。”

我心下顿时一凉,胖子道:“彻底变粽子?”

“啥意思。”连老四也急道,“还能动的?”

闷油瓶点头,“它们数量太多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们都是一个激灵。我不由得想到我离开后,那小粽子尸化了然后自己跑掉的场景,就觉得心里发毛。而这里有那么多的“茧”,一旦都破了,岂不是成了粽子聚会。

我们立即都准备好武器,我丢的那把白狗腿竟然被胖子他们找了回来,现在双刀在手,心里多少有点底。

只是听闷油瓶的语气,还是觉得不妙。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转头向整个祭台看去,除了正中央的安放棺椁的墓坑,以及祭台四周的四个石门,再有就是外围的一圈殉葬坑,这里大是大,但是一目了然。我们之前想要到这里,是为了要找控制墓道机关的“操作后台”,显然眼下是没有了,可能人影当初就已经把它破坏,想跟我们破釜沉舟,拼个鱼死网破。要不就是我们错过了那个机括,它不在这里,而是隐藏在别的地方。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出去。

我正想着,闷油瓶又忽然问我:“你最后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其他人?”我想了想,他指的应该是我看壁画“回放”里的那些祭司巫师,便道,“没印象,而且那些场景里还掺着我的幻觉,也不可信吧。”

我心说我看到领头的那个变成你,我整个人都懵逼了,哪还有心思看别人。可闷油瓶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

“你该不会想说……”我还是觉得这个猜测不是很靠谱,试探性地问,“剩下的人,现在就裹在那些茧里,挂在我们头顶上吧。”

胖子却道:“我看很有可能,像你说的,他们把人家送进棺材,还不死心,怕他出来,所以一个个都留这儿看着了。”

这得多大仇,也是拼命了。我见闷油瓶不作回答,就想可能还是想歪了。可看那些茧的形状,分明就是人形,如果不是当年送葬的人呢,又会是什么人?

忽然,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炸开,的确还有别的人。

闷油瓶似乎就是在思考这个可能,他道:“不是最开始的送葬队伍。”说着他伸开手臂,挡在我面前,示意我们退后。

“是张家人。”

闷油瓶这样说,语气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都是一惊,一时没人接话,而四周的寂静中,我们都听到有一些轻微的响动,从我们头顶的方向传来。

“我操,什么动静。”胖子低声道。

老四也颤声说:“不好形容啊,怪瘆人的。”

其实也不难形容,但难以消化这个信息,这是指甲挠东西的声音。

我立即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些茧似乎开始了轻微的抖动,而里边传出的抓挠的声音越来越强,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里空旷,又是封闭的环境,有一点声音就被放大得很清晰。一时间,我的耳朵里充斥着这种愈发强烈又古怪的抓挠声,只觉得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就好像那些指甲已经抓到了我自己身上。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尽量远离声音的来源,可又不能移开视线,否则可能会错过什么危险的预兆。

它们要出来了,有什么刺激了它们,这种感觉很强烈,已经势不可挡。

我握紧了刀,低声问闷油瓶:“跑,还是……”

“来不及了。”闷油瓶打断我,“它们很快就会出来。”

老四道:“咱们也没干啥啊,怎么就惹到里头的主了?”

我看着四周的火光,心里咯噔一下,估计是我干的,这些火光怕是罪魁祸首。

果然闷油瓶道:“是火,火让这里温度升高了,它们有了感应。”

“操。”胖子骂了一句,我心想应该不是骂我,这里黑漆漆的,谁见着火都得点,就听胖子道:“那就干他娘的!”

不知道怎么的,可能现在神经已经有点麻木了,我听到胖子的话,除了刚才的紧张,竟然挺想笑的。

胖子的想法总是这么直接,但是相当鼓舞军心。

我也骂了一句,道:“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它们怕什么,火烧还是刀砍?”

胖子就道:“小哥你听见没,丫现在心狠手辣,在我们赶尽杀绝界是很有名望的,绰号灭绝祖师。天真已经不是当年的天真了,你胖爷永远是你胖爷。”

“别他娘的假惺惺。”我道,“明显它们数量多,一个个出来还好,要是一起出来,哪里应付得过来。”

我想到主墓室里那女粽子,难道也是这种茧变的?如果这些里每个都跟女粽子一样厉害,那真是一场血战的节奏。

闷油瓶啧了声,道:“你们要小心它们会吐出来的东西。”

还吐东西?这是什么招式?我刚要问,眼前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茧,忽然“砰——”的一声掉了下来砸到了琉璃砖台上。

它滚了两圈已经接近我们脚下,我看到此时它外边的白丝竟然已经软化,不再是脆壳,分明更像是一层白色的粘液,并且以我们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继续“液化”。

闷油瓶盯着它,“你们说的白丝,原本就是这样的液体。”他看向老四,“你在石棺里碰到的就是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细节,便问:“他碰到什么了?”

老四立即道:“就这样,白的,黏糊糊的一坨。”

胖子道:“别提了,恶心死了,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老子还以为他在棺材里给自己口了一管,难度很大啊。”

“我操!”我刚要说胖子你他妈没正调,忽然想到,不对啊,这个描述,还有眼前的粘液怎么如此似曾相识。我之前在那个小孩尸体消失的地方,也看到了这种液体,我竟然还以为是鲶鱼身上的粘液。

闷油瓶继续道:“这种粘液进入人的体内,人就会被控制而失去意识,活人会变得异常狂躁。等它在人的体内跟组织器官完全融合,人就基本死了。这种粘液还会混合人的体液流出来,然后形成丝状的壳,将尸体裹在里头。”

“那现在,”我眼看着面前的一地粘液慢慢透出一个人形,而这个“人”的四肢忽然抽动了一下,“它活了?你说这些粘液会进入活人体内,那岂不是不能碰?”

“尸体体内留有的才是最重要的部分。”闷油瓶忽然上前一步,“会从嘴里吐出来,用这种方式捕获下一个活体。”

我一下明白了闷油瓶的意思,想到一种“僵尸蚂蚁”。有一种真菌释放的孢子,一旦落到蚂蚁的身上,就会进入蚂蚁的体内,在蚂蚁体内生长,逐渐控制蚂蚁的行为。蚂蚁死前会死死咬住一片叶子的叶脉,死后寄生真菌从它们的头上长出萌芽,新的孢子喷射出去再次感染其他的蚂蚁,以此来“繁衍”。

难道这里的情况也是一样?当年祭祀队伍被那种粘液控制,形成了一个个的茧,后来的那伙张家人,成为了他们的替代者。

而我们现在赶上它们破茧而出,岂不是会成为接下来的茧,想想就觉得汗毛倒竖。

闷油瓶已经走到那个正要活动起来的僵尸面前,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捏了把汗。

闷油瓶手起刀落,一刀将它的头砍了下来,它抽动了一下,脖子断开的地方流出一些更加浓稠的粘液。

接着尸身开始迅速腐败,但我还是看清了它的手指,果真有两根是奇长的。

是那些张家人。

我不知道是哪来的仇恨,可能是之前的幻觉影响。

 

“看来先下手为强有必要。”我抬头看着那些茧,“老子要开大!”

回应我的是几个茧同时落地的响声。

这一次滚下来了四个,像是专门给我们四个准备的。我跟闷油瓶提着刀,胖子端起他的枪管,相互对视一眼,便各朝其中一个走去。

老四吓得哆嗦,我抬手拍了他一下,他的枪估计是在“洗衣机”河流里丢了,我递给他一把白狗腿,“别他娘的抖了,照着脖子砍。”

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黑社会老大在指导小弟砍人,老四接过刀也深吸口气,我看他挺有潜质。

我走到一个茧的前面,它外层的丝壳正在融化,我知道不能等它完全露出来,必须趁它还不能活动的时候解决掉。

我挥起白狗腿,像闷油瓶刚才一样,对着逐渐裸露的颈部一刀砍了下去。

刀刃砍上去的感觉很奇妙,既不像是柔软的皮肤血肉,也不是坚硬的骨头,有一种很柔韧的触感,这对用刀的力道要求很高,像我这么一砍,并没有砍断。

而下个瞬间,这粽子猛地就翻了起来。

我握着刀把,而这张家粽子也抬手死死地握住砍在它脖子上的刀刃,我们像是摆姿势拔河。

它一站起来,我也看清了它的样子,立马觉得有几分眼熟,正是人影那样。眼窝深陷,眼球已经溃烂,鼻子只剩两个空洞,嘴唇向外翻起,而它整张脸上又满是粘液,实在是恶心至极。

人影倒是还比它强一点,我想到他可没有变成茧,也许还是因为血的缘故,但他的相貌、皮肤,还是被毁了。

阿西吧,我心说老子一表人才的,怎么能变成这副样子,我抬脚就朝粽子的腹部踹去。

它接了我这一脚,却完全没什么反应。

我一想它确实是不会痛的,只能说明我这一脚力道不够,根本踹不动它。

没有痛觉是一回事,还挺有脾气,我踹完它,它立即撒开刀就来掐我脖子,我向后一缩。

正要拔刀收拾丫,忽然,我耳边响起一阵劲风,闷油瓶一脚就踹了过来,直接踹的脑袋。

啧,显摆他腿长吗。

我之前砍得也不浅,闷油瓶这么一踹,粽子的脑袋立即飞了出去,同时又是一股粘液从它断裂的脖子里淌出来。

我收回我的刀,“少侠好身手。”接着就听另一边胖子几个点射解决了手底下的粽子,并且顺带着帮老四也解决了抓住他脚脖子吓得他嗷嗷大叫的粽子。

“以身相许吧!”胖子说着也一脚踹向那粽子的脑袋,踩了个粉碎,也不知道到底谁心狠手辣。

我低头给还抽搐着的粽子补了两刀,“我考虑考虑。”

我没有手下留情,可我还是觉得这是不是太简单了?这些粽子不是姓张?请拿出张家粽子该有的样子啊。照胖子和闷油瓶的这种打法,我跟老四可以坐一边歇着吃饼干了。

这是异想天开,更多的人茧坠地的声音响起。

我意识到这是无法忽视的决定性因素,它们开始尸化的数量越多,我们的处境就越危险。而且刚刚的都是尸化初期的粽子,就相当于人家还没准备好,我们就去削,所以占了便宜,等会儿有尸化完全的,天知道得是多牛逼的一帮粽子。

 

闷油瓶提着刀就冲了过去,我也跟上,胖子用枪,还有段距离就发了几枪,被他打中的粽子脑袋爆了几处。

这次的粽子比刚才的出来得更快,也许是温度越来越高的影响,也许是它们也能感应到危机,所以本能地加快了出茧的过程。

这次是六个,老四可能还是不行,我不能失手,跟胖子闷油瓶每个人都得解决两个。

我很快发现了问题,我这边刚砍了一个,暂时没人对付的一个粽子就已经迅速尸化完全。闷油瓶手最快,胖子那也没来得及做掉第二个。

它们速度太快,剩下的两个粽子吼着就朝我们扑来。

它们的形态虽然没有青铜棺女粽子那么夸张,但也是身形高大利齿尖牙,而且我看到,其中一个穿的是合身的便装,另一个身上似乎还披着件破破烂烂的袍子。

我想到幻境里,或者说那段壁画“回放”里戴面具的人,他们就穿着这样的长袍,看来还是两伙粽子。可能是数量不对等,张家人只替换了其中一些,另一些没有抓到替代者的,这次也出来凑热闹。

这两个扑来的时候,带动着四周的火光都一阵颤。

近身搏斗胖子的枪就不好用了。胖子一开始都是瞄着它们的头打,可对尸化完全的粽子作用不大,胖子又打它们身上的关节,中枪的粽子四肢关节被打崩,四肢扭成诡异的角度,仍旧呲牙咧嘴一个劲地往我们这儿扑。

胖子大骂一句,直接抡起枪把,照着粽子脑袋就是一下,又打得头骨碎裂,脑袋脖子分家,有粘液从气管还是食管里流出来,粽子才消停。

看来藏在它们体内的那团粘液才是关键,我这次也专门瞄准脖子,跟闷油瓶前后夹击,我的白刀和他的黑刀砍断粽子的脖子,还擦出了火花。

好在这些粽子生前再牛逼,这会儿却像是没脑子只靠着本能行动,没有预想中的智慧。它们的攻击没什么章法,全靠力气大,耐打。

可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有更多的茧纷纷坠地。

情势瞬间变得危急,我们速度再快,也砍不过来。而且有的茧没有掉落在琉璃砖台上,是掉落在岩壁凸起的部分,就相当于在半空中,我们一时还碰不到,那些粽子在我们头顶上破茧而出,彻底尸化完全,从空中直扑下来。

它们十分灵活,在岩壁和石柱之间跳上跳下,躲避我们的攻击,同时又伺机而动地扑下来撕咬我们。

“我操,敢他娘的摸你胖爷的头!”

胖子骂了句,我见他就挥着枪把朝头顶上的粽子抡去。

我大吼:“没子弹了?!”

“早没了!”胖子又抡了一下,“老子要加入你们肉搏阵营!”

我一脚踹掉一只粽子,大腿上的伤口又裂开。我心说肉搏型兵种真他娘的太拼了,也就闷油瓶那种变态体力才能一直跟粽子肉搏。

想当年,在巴乃那个水下玉矿里,他跟胖子两人干掉了几十个密洛陀。胖子也是主力但肯定还是闷油瓶解决的更多,那时我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他们是怎么打群架的。

这回看清了,这哪是打群架,我心说,这是闷油瓶牌的粽子收割机暴走了。只见闷油瓶借着四周的岩壁和石柱,一脚蹬上去人就弹起老高,劈下来对着粽子脖子就是一刀。他根本不验成果,也用不着,转身就朝下一个杀去。他所到之处,粽子全都脑袋脖子分家,到处血肉横飞的,还粘糊糊一片。

我忽然想到之前在一个幻境里,那个公子哥说的话。

“贵有贵的道理”。

大张哥你咋不上天呢!

 

余光里我又看到,老四那边倒是也挺喜人,他这人我就知道不是省油的,逼到一个境地,也爆发潜力了。他杀红了眼,边砍边骂“我操你大爷!”

胖子和老四的骂声中我也使出浑身解数,一把白狗腿加一把小一些的匕首,配合着用。

我用刀没那些好看的招式,不过可能多少也练出来了一些技巧,我还习惯每次收刀都顺势转一下,胖子抽空打趣我:“他娘的使劲砍啊,还玩出花来了!”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但我们暂时守得住阵脚,倒地的粽子一大片。

这么打爽是爽,但体力实在是我短板,时间一长,我就感到力不从心。这些粽子虽然每个都不比女粽子厉害,但它们数量实在太多了,像是杀不完一样。

我们之前只能借着火光看到贴近地面的岩壁和石柱,这么一想,恐怕岩壁顶上,甚至山体里边,还不知道有多少。

那边老四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我转过头就见他被一个粽子扑倒,那粽子张牙舞爪的就要咬他。

老四绝望地大吼:“张哥救我!”

“他妈的你喊什么!踹啊!”我骂了句就朝他奔去,眼看着那粽子要咬他,我凌空一脚也踹在粽子头上。

粽子虽然被我踹开,可我体力也实在是到了一个临界点。刚才的一脚踹出去,没有稳住重心,直接跟粽子一起摔了过去。

那粽子比我快,爬起来跟我对上了,按住我的胳膊,它脸上还挂着一些粘液,冲我大吼一声我都能看到嗓子眼,然后它的胸腔突然一阵抽动。

我想到闷油瓶说的,粽子是要找到新的活体,从嘴里把那团粘液吐出来,难道要吐到目标嘴里?

 

我顿时觉得不妙,恶心得一抖,大吼:“张起灵你快过来!狗日的它要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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