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基本命题是:因为爱,人可以行走在真理之中。

【瓶邪】《老宅诡事》番外四:灯语


番外四:灯语

 

我们在这个村子里呆了将近半年,这里的生活实际上很艰难,但我和闷油瓶,还有胖子,都渐渐适应,可以说是安居乐业,还自娱自乐开发出很多兴趣爱好。

其中有一样,我觉得是有必要记录下来的。

事情要从某天晚饭的时候说起。

 

 

我当时正吃着饭,忽然收到了秀秀的微信红包,这丫头从来都是抢我的,我纳闷起来,怎么突然良心发现给我单独包了一个。刚要拆开来,手机却忽然闪了两下便关机了。我站起来去给手机充电,胖子就道:“都多大了,吃饭还玩手机。”

我没理他,充上电才回来继续吃,刚拿起筷子,闷油瓶默默地给我加过来一块腊排骨。我抬眼一看,好家伙,放在胖子面前的盛腊排骨的盘子,已经空了,看来还是刚刚抢救下来的。

我瞪了胖子一眼,这次的是腌的最入味的,他倒是不客气。

我就着闷油瓶的筷子直接张嘴咬了下去,这下胖子骂了句,我边嚼边想,还是这块最好吃。

 

 

三个人像往常一样吃完,然后猜拳决定谁洗碗,今天运气不好的是闷油瓶,胖子抹抹嘴,回去他自己的屋子。

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拿出相机,打算趁着今晚月色好,收完咸菜再拍拍景。

 

这个村子很小,点根烟可以绕一个来回,我没走多久,便来到了我买下的储藏间前。

 

大榕树在夜色里像是一个山神一样守着它,后边就是瀑布,银白色的一片,今天也很适合拍。

老刘在门口闲溜达,看到我就甩了个脸色给我,关上门都不跟我打个招呼。我暗骂了句,又只得蹑手蹑脚地爬上房顶,接着我隐约听到房子里传出他的一些嘀咕声。老刘耳朵不好,骂人嘴可十分利索,他说得很快,我听不太清,但也知道八成是在问候我家长辈。

既然没睡,我就不再放轻脚步,于是他又骂了两句,却也没什么其他动作。我似乎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但是村里人渐渐都觉得我要在村里称霸,对我不服,又有些忌惮。

我理解老刘的矛盾心理,为了邻里关系和谐,就不再折磨他。放下设备,我四下看了看,选好角度,接着开始调试相机。

 

 

村子里这个时间,几乎没有人造光源还亮着,天上星星月亮才是光源,很亮,也很美。我尤其喜欢这个时候月光下的瀑布,这种景致无论看过多少次,都还是会被吸引。

我之前拍过一组瀑布的“大片”,费了好大劲到镇里洗出来,回家没放几天,被胖子拿去送邻居家小姑娘了。

我也没辙,只好再来拍,不过今天没带太多装备,打算随意拍一拍,够在朋友圈继续装逼就可以了。

大约拍了十几张,却觉得没什么兴致了,这里的景致实在太好看,即使是没有摄影专业技术的人,用好相机随便一拍,也可以拍出很赞的效果。我这种专门去研究了光和构图的,反而有些过分加工的嫌疑。

我收好相机,看了看一旁的咸菜堆,心说还是别装逼了,老实收咸菜吧。

我拿起拴在相机包上的手电筒,准备叫人来一起收。

 

我们三个在收咸菜的日子里,发明出了一种语言。其实就是用手电筒打信号,所有的语言大概都是这么来的,一开始是一些基本需求的表达,在此基础上拓展、添加,慢慢就有了一种新的语言。

听起来简单,但把它丰富起来之后也是趣味无穷,我跟胖子能用这种灯语隔着半个村子骂鸡大婶半宿。

我打开手电,手电光射出去,我打了个“速来收菜”的灯语。

很快,我见到并不遥远的村子另一头,一点光晃了起来,回复了个“收到”。

这么简洁,今天收到信号的一定是闷油瓶。

我等他走过来,看着他的手电光慢慢接近,也是我眼前除了月光星光唯一的亮光。闷油瓶走路很稳,如果给他拍一张延时,那光一定是一条线。

想着我就真的用相机拍了一下,果真有一条规律起伏的亮线呈现出来。

再抬眼,闷油瓶那边开始打灯语给我。

 

通常都是我和胖子用灯语闲侃,闷油瓶还是第一次在没什么必要的时候打出灯语给我。

我辨别了一下,却顿时感到嘴角不自主地抽了下。

“日”?

闷油瓶这是骂谁呢,他要日谁?

刚刚无聊起来的心情瞬间有点兴奋,我心说一定是我看走眼了,闷油瓶从来不爆粗口,再说我也没有招惹他,怎么平白无故地挨了个“日”?

我立即打灯语回去:重复。

闷油瓶那边遮住了手电,重复了一下,还是“日”,我感到愈发奇怪,接着我就看到他又打出了一个我们都非常熟悉的信号,是“快”的意思。

日哦,还要快?!

这两个字在一块儿,我忍不住开始往某个方面联想。这人今天是怎么了,我心里一阵抽搐。闷油瓶不是个色急的人,但我没想到,他还能干出在村子里用手电筒耍流氓的事。

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开始往那个方面想之后,我感到自己喉咙有点干,大晚上的身上有点热。

要说也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年轻,可自从跟闷油瓶搞到一起之后,我感到越来越缺乏自控力,闷油瓶给点火星,老子就能烧出一片。

算起来我们确实很久没日了,前些天跋山涉水地去钓了一次鱼,回来这两天忙着整理年货土产,谁也没提。我看着闷油瓶渐渐走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有些疯魔的念头:我的储藏间里是很宽敞的,但是隔壁的老刘睡着了没?

 

我们还隔着一段距离,再加上夜色太黑,我看不清闷油瓶的表情,想着我便又举起相机对着他,打算调调焦距看。刚拿起来,闷油瓶那边又打出一个灯语,这个也很好认,是“欢乐”的意思。

这下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心说那自然是很欢乐的,管他娘的在哪儿,先来一炮再说。

我便也火急火燎地对他打出灯语:快快快!

接着我抬起相机,对准他的脸,把距离拉到最近,果然见到他脸上是个淡淡的笑容。

要命了,我放下咸菜袋子,感到体内的洪荒之力已经开始作祟。我立即跳下房顶,来到路上,闷油瓶刚好走上来。

我迎上去就要拽他,可咽了咽口水,却见他神色一如往常,完全不在状态,不由得有些懵。

闷油瓶似乎也觉得我突然跳下来接他有些奇怪,自己爬了上去,还转头问我:“不收了?”

我仰头看着他无比正直的脸,心说我地方找好了,裤子都要脱了,也想好了姿势,闷油瓶你居然跟我说要收咸菜?

我花了两秒钟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老实地爬上去。

 

闷油瓶干活非常麻利,没用多长时间,便差不多弄好了,我在一旁打下手,两个人很快便将屋顶上晾的菜都收进了储藏间。

闷油瓶一个人开始做简单的整理,我看着他忙碌又勤劳的背影,还是对他刚刚打出来的灯语耿耿于怀。这个人平时不说废话,怎么今天打了如此莫名其妙的几个词,又假装没事人一样。

想着我就走了过去,他刚收拾好便也转过来看我,接着忽然抬手在我脸上蹭了下,问道:“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直接问他:“你刚才打的是什么?”

闷油瓶听到啧了声,道:“错了?”

什么错了,这哪跟哪?我想到那几个词,还有我想到的意思,心说难道闷油瓶真是在耍流氓?

我朝他笑笑:“给点提示呗。”说着去摸他的腰。

闷油瓶这下淡淡地笑了下,却道:“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我当场就愣住了,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机,一看锁屏上的日期,果然是,顿时觉得老天跟我开了个好大的玩笑。

不过再想到那几个词,连起来是“日快乐”……我忽然明白过来,我可能是第一次拍完他,低头看照片的时候,把前一个灯语给错过了,那应该是个“生”,所以它们连起来,确实是……生日快乐。

为了照顾老刘的睡眠,我每次上来都会把手机静音,这会儿才看到有好多消息。秀秀给我发的红包我之前忘了拆,现在拆开一看,果然也见到了“生日快乐”这几个字。再一看微信群里,他们说是给我发的红包,都已经被他们自己抢没了,不过确实都在说这个话题。

 

 

日,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幸好,我心说,幸好没有继续浪。

我抬眼对上闷油瓶相当真挚的眼神,感到自己真是需要反省,明明是这家伙好不容易玩了把浪漫的,我怎么给想成那事。

其实我也确实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我们都不是喜欢数着日子过的人。生日,除了是一个纪念,也是一个提示,告诉你你的人生又累加了一年,问问自己有什么愿望,有什么想要去实现。可生日过得越多,越会发现,其实那些愿望,似乎是永远都不会实现的,你只会积累越来越多的念想,人生好似徒劳无功。

但我已经学会不再去纠结那些不能实现也不能改变的事,人生不会真的徒劳无功,人有所期待,有所坚持,这本身就是人生的意义。

 

回过神来,再想到刚刚闷油瓶打着灯语慢慢走来的场景,我不由得咳了咳,对他道:“小哥,这谁教你的,我已经被打动了。”

闷油瓶很有兴趣似的打量起我来,我又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赶紧背起相机包,转身去开门。

而就在这个时候,闷油瓶忽然伸手按住了我要开门的手,我疑惑地看着他。

闷油瓶悠悠地问:“你看成什么了。”

闷油瓶自己的面部表情很少,但是解读别人的表情,绝对是手到擒来,非常准确。我脸上红了又白的那个微妙的过程,显然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闷油瓶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扣在我后腰上,另一只手带着我的手拧了一下门把手。

我听到门“咔”的一声被锁住,闷油瓶压上来,接着道:“我打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后来据说胖子接到了来自老刘的电话,老刘告诉胖子我和闷油瓶闹矛盾了,在他家隔壁打了起来,快来劝架。

胖子自然是没来的,告诉老刘我们经常“打架”,但是千万不要去劝。

再后来,老刘见到我,不再骂骂咧咧,却是眼中饱含同情。我猜是那天我们从储藏间出来的时候,我是被闷油瓶一路搀着走的缘故。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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