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基本命题是:因为爱,人可以行走在真理之中。

《老宅诡事》修订版 第十三章 缚棺之锁

第十三章 缚棺之锁

 

我们都沉默了片刻,老四机灵起来,问道:“啥意思?这墓跟张哥有关系?”

我瞥了他一眼,“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老四被我一噎,不再插话。我问闷油瓶:“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自从下到这座墓里,闷油瓶就总是四处打量,不像他以往那样专注,虽然这次他也没有目标,但是他知道这里不对劲。

他之前说好像来过,我不知道这又是他哪一次失忆之前的经历,然而他后来忘了,当我们下来后,他肯定渐渐想起来了。不只是一开始我们在老宅里发现的青铜铃铛,一定还有别的迹象,让他确定,这里跟张家有关。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想让闷油瓶以为我在质问他,所以说这句话时,我避开了他的眼神。

对于张家在这座墓里动了什么手脚,搞了什么花样,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明白是别的情绪,让我心里堵得慌,现在只想快点出去,弄个挖掘机过来,把这儿填了。

闷油瓶半天没出声,我只得抬眼盯着他,问得更具体:“人影是张家人?”

闷油瓶安静地迎着我的目光,又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基本可以肯定。”

“基本?”我倒是有点意外,“还有别的可能?”

闷油瓶看向墙壁,和上面的孔洞,道:“抓到他,我能验证。”

我的判断基本来自于对人影存在的时间、地点、以及身手的推测。

这是张家动过的墓,人影他守着,一守还是几十年,这一点是最可信的证据。但张家都没了,只剩张海客他们海外的那一支,人影他一个人守在这片荒郊野岭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哥你想咋验证?”胖子道,“看长相?我估计不行,那家伙长得歪瓜劣枣的,一看跟你就不是一个血统的,攀不上亲戚。”

“看脸肯定不行,小哥他们家人又不是啥独特人种。”我想到另一个特征,“手指?看是不是长的?”

闷油瓶回道:“我看过他的手指。”

“什么时候?”我一愣。

“在老宅的时候。”闷油瓶像在思索什么,“光凭手指,不能断定。”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发现了,居然瞒到现在才告诉我们。转念一想,也不能怪他,汪家人也有长长的手指,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跟张家人手指的区别的。不确定的消息,闷油瓶不会轻易说。

老四突然一拍脑门,重重地叹口气:“我没看走眼啊!就是没看走眼才误会了!哎呀这个——”说着看向闷油瓶,一脸悔恨,又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误会你了,张哥,你多担待。老吴刚才没咋地你吧?”

我心说我也得有那本事,想起老四在我手机里留下的警告,这下就更明白了。他一定是看到了人影的手,有两根长的手指,跟闷油瓶一样,误会成了闷油瓶的,所以才让我小心闷油瓶。

胖子像是发现了乐子,勾着老四肩膀,笑呵呵地道:“是不是看走眼了,以为是咱小哥,你咋挑拨离间的,快跟胖爷说说。”

老四坦白:“我就给老吴写了个‘张’,还没拼完。”

胖子哼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说:“想象力太丰富。他俩情比金坚,你甭内疚了,人家根本没信你吧。”

胖子又开始胡说八道,我也懒得理,脑子里有一团线索需要理顺。虽然我对张家的勾当不感兴趣,但是眼下毕竟身陷其中,就得去考虑张家的因素。

有一个最显而易见的问题,这座墓本身有什么特别,让张家人非要把它伪装成一座汉墓呢?以至于如此大动干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其实从闷油瓶这里最好突破,我便问他:“小哥,你还想起来多少?当年你也在?”

闷油瓶道:“只想起一些片段。”说完摇了摇头,转过身,忽然朝一面墙壁走去,不再多说。

这面是正对着我们的,孔洞也很多,看过去的时候刚刚那种压抑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们走到墙根下,闷油瓶抽出匕首,轻轻刮了刮墙面,然后他低头闻了闻,接着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再次向四周的墙壁看去,忽然明白了那种压抑感觉的源头——是颜色。

我们一直处于黑暗中,光亮不足的状态持续很久了,所以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对偏暗的色彩不那么敏感。但这间墓室,还是太黑了。

它四周的墙面,都是黑色的,不是那种陈年的墓砖特有的暗沉的黑,而是像墨一样,非常浓郁的黑色。

“墓室的墙壁通常都会绘制壁画,这里刷了一层黑漆是什么意思。”

胖子道:“你仔细看看,墙上的名堂大了去了。”

我用手电去照,才发现墙壁上不是单一的黑色,而是十分细致的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纹,而且十分眼熟,我立马想到了青铜门上的花纹,觉得整个人像被冰水泼了,简直透心凉。

狗日的,给老子留下了好深的心理阴影。我心说绝对不是,于是仔细去看,仍觉得眼熟,不过不是青铜门上的,立即松了口气。我第一眼看去,由青铜锁链想到了青铜门,就觉得满墙的花纹跟青铜门上的尤为相似。但我再一辨别,脑子里就突然闪过手机邮件里的几张图。

我立马掏出手机,翻到保存的照片,仔细对照了一下,十分惊讶。这面墙上的花纹,正是我们最开始发现的,辽代墓门上的符号和文字。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能看出来是一个谱系的。每一种文字都有其特点,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拓本,很容易辨认出来。只是那些符号和文字此时铺满了墙面,我向头顶上照去,连穹顶也有,密集地排在一起,给人一种窒息感。

闷油瓶刮下了些“颜料”,正皱着眉看。我也觉得蹊跷,于是拉过他的手也想看,他的手指肚上有一层薄薄的黑色粉末。我抬头问他:“这是什么颜料?有什么特别?”

闷油瓶捻了捻手指,眉头还皱着,忽然伸手抽出我身上的水壶,拧开壶盖,接着翻过我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倒了一点水,然后又用他沾着黑色粉末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搓了搓。

我被他弄得有点痒,可也不敢乱动,过了一会儿便看到他手指上的那些粉末渐渐化开,我手心里的水也渐渐染上了一层颜色。

闷油瓶用手指搅着水,另一只手举着手电仔细照着看。

胖子乐了一声走过来,道:“你俩这是玩啥呢,小哥你不用看了,天真的手相我早就给他看过了,命犯太极,常有血光之灾。”

“你他娘的能不能不乌鸦嘴。”我没好气地道。心说好歹嘴里要讲点忌讳,小心没有血光说出血光。

闷油瓶抬眼看了看我,我刚想问手相看得怎样,却听他道:“是血。”闷油瓶搓搓手指,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冲我们点点头。

“人血?”我问。

“是。”接着闷油瓶看出了我的担忧又补充,“有年头了。”

我对老头讲的那场自相残杀的杀戮多少有些介怀,如果这墙壁上的血是新鲜的,保不准又是附近的村民遭难了。听闷油瓶这么说,我也稍微放下心来。

“真的假的?那这得放多少人的血!”老四感叹一句。

胖子对闷油瓶道:“你们家人,是不是有放血的习俗,这可是陋习啊,得改。”

“怎么可能。”我接道,“这些不可能是张家人的血,是这座墓最早修建的时候,就留在墙上的。”

其实需要多少血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些契丹文字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符号,密密麻麻写了满墙,是什么用意,这在古墓中绝对不常见。我见闷油瓶还皱着眉在看,对他说:“小哥,你之前一眼认出了这种符号不是契丹文字,是不是对它印象比较深?在别的墓里也见过?”

闷油瓶缓缓摇了摇头,接着他回过头,脸色一变,突然说:“死了很多人。”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有点虚,胖子问:“什么死了很多人?小哥你想起啥了?”

闷油瓶表情很凝重,道:“在这里,死过很多人,我记得,有很多尸体。”

老四慌忙地向四周看,吓得一哆嗦,道:“我说张哥,你别吓唬我们,这儿啥也没有啊,啥时候有很多死人啊,现在在哪儿呢?”

我问:“原来的墓里的?粽子?”

闷油瓶看了看我,竟然说:“是张家人。”

我们都一惊,闷油瓶冷冷地道:“我想起来,他们很多人,都死在这儿。”

四周一下子就静了,我觉得这个信息得好好消化一下。

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很多年前这里本身是一座辽代的古墓,它在某些方面有特别之处,引起了张家的注意。于是张家派人过来,试图把它改造成一个汉代的古墓,从而隐藏那个特别之处。也可能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总之要对这座墓进行翻修。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想一想厅堂的规模,张家派的人绝对不会是少数。

这些被派来的张家人开始进行一个浩大的墓室改造工程,但很明显这项工程没有进行完。壁画只做旧了一半,虽然厅堂基本是完好的,但主墓室中的棺椁还没来得及安放。

根据我查找到的文献,以及听张海客讲过的一些张家的事,我一直有一种印象:张家人都是很执着的,如果他们想要做一件事,那么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他们都一定会完成。

小哥其实也是这样一个人,以前他眼里只有他要达到的目标,达到它之前的路上,不管有多少阻碍,他最终都会活着到达他的目的地。

这种烙在骨子里的执着,有时候想想,也很可悲。

我猜那些被派来的张家人,一定也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凶险,但他们没轻易放弃任务,最终全军覆没。

后来,也许是通过别的办法,张家达到了目标,或者是由于某些原因,任务被暂时搁置。如果小哥有印象的话,那么这件事,不会早于民国始建,他年纪一大把不假,倒也没老到前清那个份上。而那个年代的张家,据张海客说,已经开始没落了。

我忽然想到了人影,如果他是张家人,难道他是当年的人里存活下来的一个?

想到人影那张鬼脸,我头皮突然有点麻,我对闷油瓶道:“你记得他们的死因吗?”

闷油瓶陷入沉思,没有回答我。

胖子拍了拍他,说:“小哥,节哀,虽然都是你家亲戚,不过要我说,远亲不如近邻。听说你一直住天真隔壁的屋,你还是快想想,咋带天真和哥哥我出去。”

老四倒没计较胖子话里没有带上他,道:“我操,不会就是机关吧?全都困死在这里?不对啊,张哥你也来过这儿,你咋出去的?”

闷油瓶抬眼扫了老四一眼,说:“我没来过,只是有印象。但他们的死,不是因为被困住。”

老四瞪大了眼睛,好像完全不能理解闷油瓶的逻辑。

这一点我倒是没觉得怪,闷油瓶的记忆里,有很多,可能都不是他亲身经历的。他要做的事情,太庞杂了,他要记的事情也太多了。作为一族之长,闷油瓶知道很多家族里核心的秘密,也一定被塞了很多信息。

如果那次事件有很多张家人死亡,并且对张家有着一定的威胁,那么会有人向张起灵汇报,这不是没可能。闷油瓶的记忆里有这件事,现在亲自到了这里,受到环境的刺激,想起来了,也说得通。

死人不是因为被机关困住,我抬头看了看青铜棺,难道是因为棺材?

闷油瓶也忽然抬眼看青铜棺,胖子瞅了我们一眼,顺着我们目光看,最后连老四都走到我边上,慢慢举起手电,也向青铜棺照去。

四道暗淡的手电光,打在青铜棺上,我能看到青铜的色泽显得更加沉郁。

胖子忽然道:“话说哥几个记不记得这墓的风水了,在上头的时候,胖爷我就看这墓的朝向不对,后来进来以为换了个汉墓,不管辽墓门的话能给它正过来。”胖子伸手比划了一下,“不过现在看,好像还是没正,这棺材朝向也有问题。”

“胖爷,您给个明白话,啥意思?”

胖子砸吧砸吧嘴,道:“凶,还是凶啊。”说着看向闷油瓶,“小哥,你家里人估计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方位,他说得对。胖子推了我一把,“敢不敢试试,我看就你吧,墓里一枝花,胖爷我还没见过不喜欢你的粽子。”

我被胖子推了一踉跄,差点趴在棺床侧壁上,刚想回嘴,闷油瓶突然伸手拉住了我。我偏头看他,发现他脸色有变,心说难道还真是要诈尸了?

“小哥?”我道,“开不开棺?开了才能闹明白,咱们工具有限,不过想开也不是……”

“不行。”闷油瓶打断我,他抿着嘴唇,拉着我微微后退了一步,道,“我想到一件事,那些锁链,也许不是为了防止别人去开棺……”

闷油瓶打出了个让我们都后退的手势,说:“而是为了不让里边的东西出来。”

我反应过来,顿时出了一层冷汗。青铜棺椁,除了本身品质高,造型大气等特点,其实还有一个功用,就是镇尸。

我是听我爷爷讲的,据说如果墓主在下葬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尸变的迹象,那么就一定得用特别材质的棺椁,青铜棺是上好的选择。而土夫子淘出青铜棺,就要算算自己的八字了,八字不硬,想碰都不敢碰。刚要问闷油瓶,却见他突然转向老四,目露凶光。

我在他俩中间站着,闷油瓶那一瞬间的眼神,寒光四射,我都被他震了一下。很久没看过他这种样子,旁人可能不容易看出来,只会觉得冷,但我却熟悉。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赶紧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别冲动。”

老四被闷油瓶的气势吓得大惊失色。开玩笑,能承受住闷油瓶这种眼神的,估计没有活物。老四紧张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根本说不出话。闷油瓶看了看我,却冷冷地问老四:“你有什么目的。”

老四忙不迭地又后退两步,满脸惊恐,再次向我求助。

我其实也怀疑老四,想想从他在婚宴上暗示我老宅有问题开始,好像我们这一行就一直在他的引导中。虽然下地是我们决定的,但是最开始那个引子,正是他给我们布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背着我们,私藏了一把枪。但我一直没把他想得太复杂。这些年的经历,让我很容易从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对我究竟有没有威胁,究竟有没有对我藏着什么秘密。

老四现在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而之前,从我们被这座墓中的机关给困住开始,是焦虑。再往前说,顶多是世故、算计和精明。这种眼神我见多了。我不喜欢,但绝对不忌惮。

我知道他有什么瞒着我们,可能是偷藏了明器,或者别的什么。但我没觉得他会害我们。可闷油瓶这句话,意味明显颇不友善。他只有对有危险的人,他觉得居心不良的人,才会用这种语气。

我立即倒戈。

我也看向老四,叹口气:“我也想信你,但是你得给我个我能接受的解释。”老四的目的可能是个关键,这时候逼他就范正是时机。

我下巴一抬,盯着他手里的枪,道:“先说吧,你那把枪怎么回事。”

胖子自然跟着帮腔,这人凶起来,比鬼吓人。光是那一脸横肉,对着你,就有种压迫感,我都觉得我们仨现在有点欺负人。

老四看了我们仨一会儿,表情突然凶狠起来,咬着牙道:“他妈的吴邪,老子白跟你处了这么多年,这时候你他妈怀疑我要害你吗?”

他说着往后退。我有点不忍——他始终没把枪口抬起来对着我们。

大概还是因为紧张,他脚下没站稳,向后一仰,左手就顺势去抓什么稳住自己,这一抓,却抓到了打弯垂下的青铜锁链中的一条。

老四踉跄了两步站稳,接着“哗啦”一声,那条青铜锁链竟然被他就这么扯了下来。

老四当场懵逼了,我们三个也谁都没有料到,胖子骂了一句,几步走上去,挥起枪把就去撩那些垂在空中的青铜锁链。很快一片哗啦啦的声响,那些“绑在”青铜棺上的锁链竟然掉下来一大半。

闷油瓶脸色一变,捡起其中一条,去看锁链的末端。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些锁链,竟然早就断了。

我们先入为主,以为它们是缠住青铜棺的,闷油瓶还说对它感觉不好,我们一直没敢碰,没想到所谓缠在上边,只是有人故意摆设的假象。如果这些锁链是为了防止里边的东西出来的,那么现在,恐怕已经没什么能束住它了。

老四已经退到了墓室边缘的地方,嘴里嘟囔道:“我他妈真不知道,现在好了,等会儿里边有啥出来,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我深吸口气,还是觉得不至于,问闷油瓶:“张家人开的?”青铜锁链有几十根的样子,这么大手笔,也只有张家了。

闷油瓶又陷入思索中,他好像没有完全想起来。我记得他之前说过,他每次失忆,跟他的核心目的有关的记忆,都只是暂时封住了。就像是被冷冻了,如果有外界的刺激,点把火烤烤,还是会想起来的。他会彻底忘记的,都是一些没有相干的东西。

不过也有例外,我至今都觉得奇怪,前些天我跟他从我三叔以前住处的楼下路过,他倒记得在那儿买的刀。

刚才质问老四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当务之急变成了那棺材。我们又都沉默,我看到胖子开始去数青铜锁链。我纳闷,问他数它做什么。

胖子摆了摆手,道:“眼花了,天真你帮我数数,是不是八十一根。”

我奇道:“什么八十一根?”

胖子踢了踢脚下的锁链,道:“你俩没听说过?我没记错的话,这叫‘缚棺锁’,九九八十一道内锁,墓室四周还要有六十四道外锁。”

“干什么用的?”我问,心里也有了答案,果然,胖子看了我跟闷油瓶一眼,说:“镇尸。”

我暗骂一句,心说这回还真碰到了厉害的主?我道:“刚才你怎么不说。”胖子回道:“普通的又没这么复杂,顶多用铜钉,钉在棺椁上封殓。我刚才一发散思维,才想到,除了用铜钉,用青铜锁链效果更霸道啊。”

闷油瓶缓缓点了头,目光忽然射向老四,道:“戒指呢。”说着把手里的锁链又递给我。

我接过他手里的锁链,贴到眼前发现锁链上也刻了细小的花纹。不多,每个扣上有一个,刻在内侧,很隐秘,图案竟然就是老四之前给我们显摆过的那枚戒指上的花纹。像蛇头,又像人头,还有诡异的线条。

老四抹了把汗,手哆嗦着伸进口袋,都不敢接近闷油瓶,直接丢了过来。闷油瓶眼神好,凌空接住,拿到光下给我和胖子看。我们两厢一对比,的确一模一样。

这小子果然有猫腻,可他为什么想也没想就把戒指交出来。我想到,也许他也不知道这锁链上刻了什么,他虽然瞒了我们一些信息,恐怕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我低声道:“戒指是从哪里弄来的,你还知道……”

我话还没问完,一阵闷响忽然从我们头顶,青铜棺的方向上传来。

我们迅速后退几步,瞬间做出反应,全都端好枪抽出刀,严阵以待。

“我操他娘的。”胖子沉声道,“说来就来?”

我听那声音还断断续续的,不大,但在我们屏息的寂静中,格外明显。我忽然想起鲁王宫里那回,便道:“还要磕头?”

闷油瓶显然不打算磕,而是再次看向老四的方向。我和胖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老四刚才被我们吓着了,已经退到了墓室边缘,他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嘟囔道:“他妈的好痒。”说完发现我们转过来,于是他满眼警戒地看着我们。

然而我们谁都没心思去照顾他的心情了。他手里的手电,发出微弱的光,但我们也都能看到,在他左侧的脖子旁,赫然有一双脚悬在半空中。

那不是普通人的脚,只有巴掌大,是一对艳红鞋面的三寸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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