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基本命题是:因为爱,人可以行走在真理之中。

《老宅诡事》修订版 第十一章 疑窦丛生

第十一章 疑窦丛生

 

这句话一出,我们都相互对视一眼。这座厅堂里一共就我们四人,如果说是有人刻意启动的机关,那么这句话无疑等同于“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而且几乎想都不用想,连老四自己都意识到,他是我们三个共同怀疑的对象。

我和胖子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到老四身上,老四当场就慌了,道:“都看我干啥,我知道个屁机关啊!”

胖子的脸拉下来,道:“不是看你,你丫又不好看。这是排除法,懂?我们哥仨这么些年都知根知底的,你能比吗,不怀疑你怀疑谁。”

老四气得骂了一句,见胖子似乎认真起来,又不想硬碰硬,转而来看我,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说句话,好歹咱哥们也认识快二十年了,我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再说我真不懂你们说的这些东西,他妈的我都后悔跟下来了!”

说实话他什么人我可能还真是不了解了,毕竟已经快十年没见过面,不过我直觉这事跟他没关系,他是奔着明器钱财来的,不至于想招把我们仨弄死在这儿。而且这里的机关,我估计他也不可能了解。我看向胖子和闷油瓶,“不是他干的,咱们是不是不小心碰了什么,踩了什么,才引发了机关。”但我心里知道,闷油瓶说“刻意”,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也是他不小心。”胖子道,“你甭护着他,小哥和我又不是要把他就地正法,知错就改,胜造七级浮屠你知道不。”

胖子和老四又对着说了几句,我看向闷油瓶,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这样一来实在是太不利于内部团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内斗起来对大家都不好,除非……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而且立马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闷油瓶是一个不会说废话的人,并且通常他说的话都十分重要,有某些特别的含义。我想到的是,如果闷油瓶是故意这么说的呢,如果他是故意想让我们开始彼此怀疑呢?

我再次向闷油瓶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去,而他也回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心里不禁开始发毛。刚刚一定有什么变故发生在了那短短几分钟里,那段时间里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墙内的响动所牵引,我们一定忽略了某些细节,比如连我们自己的行动,彼此都不能掌握。

而那段时间里,我一直抓着闷油瓶的胳膊,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彼此在干什么。那么如果排除其他因素,不仅是老四,连胖子也可疑起来。这是一种不得不承认客观存在的可能性,我们在讨论启动机关这个问题,预设的前提是启动机关会带来灾难,所以我不愿去怀疑胖子想搞死我们。那么换一种思路,万一启动机关其实是在帮助我们逃离另一种灾难,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一下,胖子看穿了一切,是为我们好呢。只是出于某种还不能说的原因,胖子没有承认。

我对闷油瓶皱了皱眉,表示疑惑,可他仍旧是淡定地看着我,我有些懊恼,这么复杂的问题,只用眼神实在是没法交流。

“都别说了。”我捏了捏眉心,现在不该让怀疑的情绪主导我们,我道:“咱们先往出口走走看,没准能抓到那个真正捣鬼的人。”

胖子道:“你说你们之前碰到的鬼影吗,这里再大胖爷也一眼就能扫射360度,除非丫能变成明器,否则你当我和小哥都是吃干饭的?”

老四一听我提出外部矛盾,显然对他很有利,便附和我道:“对对,早点出去才是正事啊。”

胖子哼了一声,道:“先找出路也行,那得先把你绑起来,谁能保你丫待会儿会不会再搞啥幺蛾子出来,胖爷我眼里不揉沙子,管你是谁。”

老四简直要哭了,我叹口气,道:“我保,行了,先撤。”

我又瞄了闷油瓶一眼,闷油瓶没什么表示,而是率先朝我们来时的门口走去。我走在胖子和老四中间,免得他俩再互相挤兑,同时也不得不留意两人的行为,尤其是胖子,我还想他会不会暗暗给我传什么讯息,但胖子只是跟在我后边例行殿后。

我们刚一穿过进来时的车马阵,闷油瓶就停住了脚步,老四当即惊道:“我操他奶奶的!门呢!”

我借着手电的光看去,也是一愣,我们来时的通道,变成了结结实实的墓墙,将我们都堵在了里边。墙完完整整地与四周的墙壁融为一体,甚至还有一个灯台镶在上边,简直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石门一样。要不是我们记得来时的方向,可能都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是……瓮中捉鳖啊。”老四虚虚地道。

“乌鸦嘴。”胖子骂道,“你他妈的才是鳖。”

闷油瓶上前一步,用匕首的刀柄那一端敲了敲凭空出现的墓墙,是实心的声音。胖子道:“修机关的挺会玩。”

我听到反而镇定下来,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管是谁启动了机关,他想要我们被困在这里,一旦成功,估计无论是吊石还是暗器还是别的什么,应该很快就来了。

这些年的经历让我相信,“大难临头”也许往往好过于不知道难是什么,它什么时候来。甩开膀子开干,有时候挺爽的,我拔出白狗腿,胖子也端起了枪。

我们一边盯着厅堂四周的情况,一边排好队形,各盯着一个方向,向厅堂的中间走去。那些灯台不知道还有什么猫腻,我们不能再冒险靠近。四道手电的光柱不时扫过厅堂的各个角落,我们都紧盯着光圈,总觉得那些被光打亮的地方,会突然出现什么古怪。

“哎,我说。”胖子打破寂静,“会不会是小哥把机关破坏了,所以机关才没有运行完全,这才把咱们的路给封上了。”

“什么意思。”我道,“你还赖他吗,要是运行完全了指不定什么情况。”

“我就问一句,你丫怎么就着急护短。”胖子没好气地道。

“他哪里短,你别瞎猜了。”

没说几句,老四再次抖着音儿道:“那儿、那儿咋回事啊!”

我们其余三人一听,立马将手电全都集中到老四所对的方向。只见卧帐的后方,紧挨着卧帐边缘的地方,竟有一条漆黑的缝隙,深陷墙体。

那缝隙乍一看就好像是卧帐床柱的一道黑色裹边儿,刚好和床柱一般高度,但我们之前在那儿检查过,绝对没有这道“裹边儿”。缝隙之内手电无法照到,那墨黑的一条,好像是朝我们开启的门缝,里边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我们。

胖子与我和闷油瓶对视一眼,道:“怎么着,这叫天无绝人之路,俗话说,上帝给你关了一道门,一定会在墙上开个洞,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撒进去一个,试试。”胖子说着拍了老四一把,“去看看,有情况汇报。”

老四吓得一哆嗦,“别啊!你们不能这样白白牺牲我。”

“不牺牲你牺牲谁,你小子还是嫌疑犯,别忘了,现在去表个忠心,证明你丫是清白的。”胖子揶揄道。

闷油瓶走到缝隙一侧,贴着墙壁而站,接着伸出手到裂缝前试探了一下。他上下移了移手掌,然后道:“有空气流动。”

有空气流动,那多半是有出口了。我们四人当即合力,将卧帐向一旁推去,果然就见卧帐后边掩藏着一个出口,缝隙变大,足有一人宽。

我们同时将手电探进缝隙内,四道光汇聚到一起本该是很强的,可光进了缝隙深处的黑暗里,就好像被什么吞噬了一样,照不得多远,也什么都没有照到。

事到如今,眼下只有这一条出路,我们大概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缝隙虽然够宽,但对我们来说,都不够高,它和卧帐齐高,只到我们肩头。闷油瓶便猫了腰,侧着身走进来一点,接着开始伸手在四周的墙壁上摸索。我知道他是在摸索机关,如果缝隙是那“七出”中的“一出”,一定会有机关牵动的痕迹。

果然,闷油瓶摸了一会儿,手便停在了墙壁一处,道:“是一条通道,你们如果跟着我,要侧身走,尽量不要碰到墙壁,如果有变数,就立即掉头往回跑。”

这缝隙的宽度对我、闷油瓶和老四三个来说,还可以勉强侧身收腹通过,可我一看胖子,不管横竖,都不可能不碰到墙壁。

胖子也一愣,“小哥,你这是身材歧视,让我不碰墙壁,除非先把我劈成两半,一半一半地走。”

闷油瓶看了胖子一眼,“墙壁上有细小的突起,是暗器开关,一旦触发,我们都会死在里头。”

我不禁看向老四,就算这小子身材够格,也难保他身手太差。

老四也很自觉,立马道:“这难度也太高了,统共就巴掌宽,放个屁没准都崩到,我不行啊!”

闷油瓶冷冷地看着老四,又看看胖子,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这样,想出去,除非你们先在这里等着。通道外也许有可以控制机关开闭的暗格,这样的机关,当初修建的时候,必须有防范修建之人被误伤的机括,我去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我已经来不及去想闷油瓶说的可能性到底存不存在,以及数他这个长句子里有多少字了。我满脑子都是另一个很蹊跷,让我顿感头皮一麻的想法——闷油瓶打算单飞。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盯着他,简直想问出来,他究竟什么意思。

闷油瓶看向我,却道:“只能这样,你跟着我,必须专心。”

我头皮一麻,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心中涌起一个诡异的念头:闷油瓶想的,恐怕不是带我,而是要撇下胖子和老四。

脑子有些乱,但我看到闷油瓶清明的眼神,忽然明白,他可能是打算和我单独说些什么。我立即回过神来,叹口气,对胖子道:“让你平时少吃点,减减肥,你不听,你看关键时刻得不到恩宠了吧。”

胖子拍了我一下,“去你大爷的天真无邪,赶紧跟着小哥开道去,回来接你胖爷。我先睡一觉,你俩抓紧,别干多余的事。”

老四近乎绝望地看了我一眼,却道:“这么危险,你行不行啊,要不还是让张哥一人儿去吧,你也别跟着添乱。”

我看老四似乎很担心我的安危,按说我跟着闷油瓶才是活命几率大的,我有些奇怪。而这时闷油瓶却忽然插话:“他跟我去,机括如果在墙体里,挖开需要人手。”

老四一听,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叹口气道:“老吴啊,那我和胖爷的命就拴你和张哥身上了,等你啊。”说着又忽然指着我的手电,道:“还能撑得住不,要不要再带一个?”

我看了看,还行,亮度没有减弱多少,便摆摆手,道:“实在不行还有手机。”

老四一听,便道:“不行,你先掏出来检查一下,万一没电了呢,没准你俩走太远,要是有信号了,咱们还得靠手机联系呢。”

我心道古怪,这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谨慎,还对我表现出了十足的担心,我盯着他慢慢掏出手机,刚要看,老四便一把抢了过去。

“哎呦哎呦,你看你这屏幕上,这谁啊。”老四拿过去就摆弄起来,又道,“还成,电还挺足。”

这小子不知抽什么风,我啧了一声,抢回手机。我瞄了屏幕一眼,对他点点头,又对胖子嘱咐道:“你俩可别打架,他不是你对手,我刚给他包了红包,还等着将来收回来呢。”

胖子哼笑了一声。我不知道胖子是不是看出了老四和闷油瓶的异常,但他确实没有丝毫怀疑的样子,也没有反对闷油瓶的提议,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闷油瓶回头向我一摆手,接着便转头侧着身体进了缝隙之中。我最后看了胖子和老四一眼,立马学着闷油瓶的样子挪了进去。

我们的姿势其实非常尴尬,不仅要侧身,还要曲着膝盖,否则会撞到头,简直像两只螃蟹。闷油瓶说得吓人,我也不敢怠慢,只能专注地跟着他“横行霸道”。

闷油瓶即使这个姿势,也走得挺快,很快我们之间就落下几步。我刚要奋起直追,闷油瓶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抬眼便借着手电的光看到,闷油瓶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点点头,闷油瓶立即回身,并且用正常的姿势走了起来。

闷油瓶的肩头时不时会擦到两侧的墙壁,但他没什么顾忌,除了仍要稍稍猫腰,还是快速走了起来。当下我便明白,机关一说,是他刚刚撒的一个谎。

我不禁心跳加速,这可以验证我刚刚的猜想了,闷油瓶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把我和胖子、老四“隔离”开。

同时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迅速窜了上来,我忍不住去想,闷油瓶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老四和胖子之中有一个人有问题吗,那另一个呢,把那个没问题的,和有问题的留在一起,真的恰当吗?又或者是,其实他们两个都有问题。

而更让我在意的,是刚刚我从老四那拿回手机的时候,我瞄了一眼屏幕,赫然发现老四打开了我的短信,并且匆匆之下输入了几个字符:机关、手、zha。

“机关”和“手”都是汉字,而最后一个“zha”是什么东西?要是英文的话,“sos”还好理解,而“zha”我只能想到,在我往回抢手机的时候,老四没有输入完整,直接就显示出拼音。那么他本意是要输入什么呢。原本他要继续拼写的,是“zha”开头的某个字或词吗?

我可能对某个姓氏有些过于敏感了,我想到的第一个字就是“张”。再想别的根本想不到贴切的,我心里明镜,老四指的是闷油瓶。

他把闷油瓶和“机关”以及“手”这两个字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假定“zha”代表闷油瓶,再结合老四刚刚跟我生离死别似的表现,那么这三个词在一起的意思便不难推测了——是闷油瓶启动了机关。

至于“手”的意思,我也立即想明白,闷油瓶的手有十分明显的特征,所以“手”其实是证据。

老四的意思是,他觉得是闷油瓶启动了机关,证据就是在那几分钟里,由于某种机缘巧合,他看到了或者感知到闷油瓶的手在扳动机关或者做别的什么反常动作。这才让他确定,机关是闷油瓶启动的。所以,当老四听到闷油瓶说要让我一起走的时候,他会表现出担心和恐惧,他是怕闷油瓶有问题,打算把我单独做掉。

我们刚开始怀疑他的时候,他没有说他这个想法,恐怕是觉得即使说了我们也不会信,毕竟跟闷油瓶比较的话,我和胖子显然更不信任他。

我深吸一口气,目前为止,我们几个一定是在哪个环节遇到了什么不好说的问题,也许真是撞邪了,几人都彼此怀疑。

我一直以为至少我、胖子和闷油瓶之间,不至于被什么外力离间。但我又不得不承认,现下闷油瓶可能在怀疑胖子,而老四的短信,让我也对闷油瓶产生了疑惑。倒不至于开始提防,但猜测本身,就是有所动摇。

我最受不了这种事情。

从前我是一个习惯给予别人信任的人,这十年里,我不断告诫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

至于对待胖子小花等人,这也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那些早就根深蒂固的东西。即使在青铜门前,等小哥出来的时候,胖子也还是骗过我一次,但我也不至于因此跟他翻脸。

闷油瓶曾经说过一句话: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当你开始为了保护而去欺骗,那么所经受的怀疑,也许也就不值得委屈了。

我苦笑一声,我很理解这种做法,只是烦,想抽人。

闷油瓶听到我莫名其妙发笑觉得奇怪,回过头看我。

我见他也停住了,干脆把手机掏了出来给他看,我道:“我收到举报了,你怎么说。”

闷油瓶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接着皱了皱眉,回答简洁明了:“不是我,另有其人。”

“那你拉开我干什么。”我回头看了看,“现在说,他们也听不到,小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

闷油瓶和我对视了一会儿,道:“你不觉得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很奇怪吗?”

我后背顿时发凉,没想到闷油瓶真的怀疑起胖子,我直接问他:“你说胖子?”

闷油瓶眼神暗了暗,道:“理由。”

我闭上眼,仔细思索,想到了很多细节,但胖子表现得都不算反常。非要说反常,就是胖子在机关启动后,提到闷油瓶破坏机关时稍稍抱怨了一下,但这种事放在平时,也不奇怪,胖子一向口没遮拦,说话很随意。

我百思不得其解,闷油瓶却打断我的思路,道:“不用想了,是谁无所谓。灯台熄灭的一瞬间,我看到西南角的灯台旁边,有一张脸。”

有一张脸?我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段插曲,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生怕他说是胖子的,忙问:“谁的!”

然而闷油瓶看着我,淡淡地道:“你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闷油瓶这么说,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睛,总觉得这样的对话十分不真实。

那个人不是我,但我要怎么证明呢。

我还在猜闷油瓶怀疑的是胖子或者老四,原来他真正可以怀疑的人,其实是我。

闷油瓶依旧没什么表情,我们沉默地相互对视,我突然觉得,如果我不作解释,闷油瓶也许会一不做二不休,先把我打晕了再说。对他来说,这是十分简洁高效的办法。他如果真要这么做,我也只好把脖子洗干净露出来,束手就擒。

我们对峙了一会儿,出于以往我对闷油瓶的了解,他看了我这么久还没动手,不是因为爱上我了舍不得动手,就是事情还有别的转机。我朝他笑了笑,用他的原话回道:“不是我,另有其人。”

我以为闷油瓶会说“狡辩,欠揍”,然后捏晕我,然而闷油瓶只是点点头,却道:“我知道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我心说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闷油瓶做了个让我跟上的手势,就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道:“你也不是真的怀疑他。”

我想了想,的确是,我是在硬找理由怀疑胖子。这么一想,胖子虽然一直说老四是嫌疑犯,并且也“抱怨”闷油瓶破坏机关,但以他的性格,如果真怀疑,肯定早动手了,所以其实胖子也没有真的产生怀疑。

估计只有老四是真心怀疑闷油瓶,那是因为他对闷油瓶不够了解。

古往今来,倒斗的最好是父子或兄弟结伴,便是因为血浓于水,这样的组合少有因分赃不均或其他原因而使内部破裂,自相残杀。倒斗不是旅游,不可能路上随便结个伴就一块下地,常常发生一伙人里,有人起了私心,便故意启动机关害同伴的事。

正是因为我们四个里大部分人对彼此是无条件信任的,所以才逃过一劫。

老四对我们不信任情有可原,我立即释怀了,其实,我们四个都没有问题。这与胖子所提“障眼法”是一个思路,在灯灭后黑暗的几分钟内,有“第五个人”给我们几个,分别制造了对其他人的怀疑。

老四看到了或者接触到了什么,和闷油瓶的手有关。闷油瓶看到了墙角我的脸。我大概是错过了暗示,因为当时注意力都在闷油瓶身上。不过我没有注意到闷油瓶有什么诡异举动,不知道老四是怎么看出来的。至于胖子,可能也得到了某些老四有猫腻的暗示。

而这一切,闷油瓶和胖子早就看穿了,从头至尾,都是在演给“第五个人”的戏。

我不禁暗叹,想来想去,都不及这俩脑筋直的,这大概才是真正的默契。

我拽了拽闷油瓶的帽子,“你也不早说一下,害我纠结了这么久。”

“我暗示过你的,我以为你知道了。”他道。

我瞪着他,也没办法,更没必要追究,便点点头,问他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看了看前方,低声道:“等。”

又来考验我,不过这次我懂了。我们起内讧和现在分开的状况对那“第五个人”来说,都是有利的形势,也许他已经按捺不住,准备现身了。我们这属于引蛇出洞,对方总在暗处耍小聪明,还是先揪出来的好。

我正想着,脚下的地面一阵震动,闷油瓶立即道:“靠墙站!别动!”

我暗叫糟糕,机关好像再次运行了!

片刻的停息之后,墓道整体都开始震动,接着,毫无预兆地,我们之间的地面,突然出现一道裂缝。

我知道这是墓道重新移动、变换、拼接的开始,我们中间这道缝搞不好等一会就变成了一道墙。

“操!”我骂了一句便想赶快把闷油瓶拉过来,而我刚要伸手,闷油瓶比我还快,一手搂住我的腰,就把我向他那边拉了过去。

四周的震动声音很大,我大声问道:“跑?”闷油瓶又往墙上靠了靠,道:“等它停住。”

墓道的震动,带起无数的尘土,我们灰头土脸地靠在一块。我借着手电的光看到闷油瓶神情肃穆却满头都是土,实在忍不住,笑出来喷了他一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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