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基本命题是:因为爱,人可以行走在真理之中。

《雪域幻境》修订版第十八章 幽冥地宫

第十八章 幽冥地宫

 

所谓镇墓兽,是中国古代墓葬中常见的一种怪兽,有兽面也有人面兽身。古代人认为,在阴间有很多凶恶鬼怪,会危害到死者的灵魂,所以常在墓葬中安置镇墓兽,以震慑阴间的鬼怪,保佑死者的灵魂安宁。

吴邪对着眼前矗立的两个巨型镇墓兽仔细打量一番,越看越觉得离奇。

左边的怪兽很好辨认,是一条盘绕成环形头部高昂着的巨蛇,蛇口大张,锋利的长牙都显露出来。蛇的眼睛也很特别,似乎有三个,蛇头的顶部也有一个类似眼睛的器官,倒是和黑毛蛇有几分相似。蛇身通体成黑色,片片蛇鳞也刻画入微,可见工艺之精巧。要不是两人由远及近观察过,知道这是一个静止不动的镇墓兽,猛地一看这蛇怪活灵活现得简直像是会扑过来。

而右边的怪兽就不是那么好辨认,有四肢有头还有一条尾巴。怪兽的头部长得似龙,但显然不是龙,整体的造型并不是一个长条形,但面目却和龙很相似。再看四肢又有些像是虎,粗壮而结实,支撑着整个怪兽的身体,但这怪兽的利爪只有三根指头,每个都长而尖。

这龙不龙虎不虎的怪兽,吴邪和胖子两人看后把它认定为龟,之所以这样肯定,主要是这怪兽的背上有一个明显的龟壳造型。只是这龟整体不像普通的龟那样展示出沉稳和敦厚,而是一看就是个凶狠残暴的样子。

胖子一拍脑门,道:“他娘的,我说咋瞅着这么眼熟,这俩玩意就是玄武神兽啊,但是平常咱们看的都是那蛇缠在龟背上,这里的是分开的。”

吴邪想了想,摆摆手道:“应该不是,玄武是神话传说中四大神兽之一,龟蛇合体,是住在北海的水神。但是在所有的历史文献记载中,包括出土的类似造型的明器里,蛇跟龟从来没有分开过。蛇龟在一起才是玄武,分开就只是蛇和龟。”

胖子拍了拍龟的背,道:“你这就是教条主义,谁说非得在一块才是神兽,两口子打架还可能分居过两天呢,指不定这里的主就喜欢蛇跟龟一左一右帮他镇阴宅。”

吴邪没回答,越过两个镇墓兽,狼眼向远处扫去,而目之所及却是一片开阔之地。似乎是一个极宽敞的厅室,不像是主墓室,可见这座墓地占地之广,架构之浩大。

胖子也跟了过来,叹道:“好家伙,老子还以为这边该是装明器的墓室了,整了半天人家这还修了个广场,难不成这里的粽子们也喜欢跳广场舞?”

吴邪用自己的狼眼碰了胖子一下:“你丫能不能给点建设性意见,几千年前的粽子一块跳广场舞,得多扰民,地府都不得安宁。”说完自己倒是一怔,脑子里忽然想到一种曾听过的说法。

要确认这个想法,还需要继续往前走一走,吴邪招呼了胖子一声便向那片开阔之地走去。

胖子道:“你小子现在怎么这么心急,那俩神兽还没研究明白呢,万一这里边真有啥机关躲都没地儿躲,小哥也不一定在这里头。”

吴邪啧了一声,道:“别提他,要是他早跟我说明白了,也不至于现在跟走迷宫似的,妈的连个想撞一撞的墙都没有。”

胖子道:“行,你丫现在真牛逼大发了,胖爷我是……我操!”

胖子前半句话还没说完,两人便同时停脚住口,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门。

这门不比青铜门,但也着实不小,而且门大敞着,两边各有一根需几人合抱才围得住的柱子,柱子上纹路密布,而两边的门面上各有一个文字符号,但不知是什么文字,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两人走到门柱前,光圈里门柱上的图案栩栩如生,看得人一阵心惊。门柱上雕刻着的是各式各样的鬼怪,全部都张牙舞爪,目露凶光,有的还手持刀叉狼牙棒等兵器,还有的吐着长舌,三眼六足。总之是造型丰富,应有尽有。

这好似百鬼夜行的图景也着实罕见,两人一时都被眼前的“鬼柱”所震撼。

吴邪看了一会儿,却忽而一笑:“看来我没猜错。”说着指向门内的黑暗,“我们应该能在有生之年拜访一下阎王殿了。”

“我操。”胖子道,“天真你脑子抽了吧,请问怎么在‘有生之年’拜访阎王殿?”

吴邪道:“我说的阎王殿是个代称,总之就是古人们想象中亡灵该去的地方。”

吴邪的推测还要从阴兵说起,关于鬼玺可以连接阴阳两个世界从阴间借来阴兵的传说,吴邪曾翻看了很多古籍资料,查找的核心都是围绕着“冥”这个并不是很精确的概念。

“冥”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关于一个神秘世界的统称。在汉代乃至先秦,冥王似乎都是女性的造型,在阴阳五行系统之中,也和阴性、水和北方向对应。在战国和两汉出土的帛画和砖石刻像上,冥神的形象庄重而肃穆,似乎在守护亡灵。

而后的发展,却有些曲折离奇,“冥”渐渐被世人跟龟蛇联系起来。玄武的本相,就是两个各自独立的灵物——“玄”和“武”。“玄”代表神龟,是冥王用来与人间沟通的使者,它也跟殷人最热衷的龟卜密切相关。殷人相信可以通过龟卜,请神龟到冥地去求问冥王,得到答案之后通过卜兆向占卜者传递讯息。“武”便代表着匍匐在龟背上的蛇,它是冥王的宠物和护卫。

“……所以,其实刚才碰到的那俩蛇跟龟,根本就不是镇墓兽。”吴邪眯起眼,望着前方的黑暗道,“而是冥界的守护者,这里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墓室,而是冥宫。”

胖子一咧嘴,道:“他娘的还真有阴曹地府!”

吴邪道:“你那时候还没来,之前我们在林区的一个守林人住的木屋里,见过一块石碑。”

胖子奇道:“什么石碑?”

吴邪从兜里掏出手机,还好刚刚从冰道中掉下来,没有摔坏或者甩飞。吴邪找到之前拍的照片递给胖子。

两人仔细看照片中的细节部分,果然就见那石碑上的图样中,也有门柱和大门。

吴邪皱起眉头,道:“肯定是先人修建的,在这里供奉冥神,比照宫殿的样子建了这么座冥宫,后来东夏人发现了这里,云顶天宫是汪藏海改建的,搞不好就是在这里的遗址基础上建的。那石碑说不定也是当年修建时,作为一个纪念或者标注用的。”

胖子看了吴邪一眼,道:“那走吧,老子倒要看看冥王长什么样。”

吴邪在胖子身前挡了一下,道:“你别急,我刚才急是因为想确定我的猜想,现在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有一些事我还没想明白。这里跟青铜门什么关系,云顶天宫应该在这上边,我们掉下来的通道又是怎么回事,小哥他们又掉到哪里了。”

胖子眼睛一瞪,道:“那在这儿干等?”

吴邪道:“我们最好少节外生枝,冥宫里我们又不熟悉,万一他们根本没在里边,我们进去反而被什么麻烦困住,才不好办。”

“你丫怎么这么磨叽。”胖子道,“你到底着不着急找小哥他们。”

吴邪道:“老子比谁都急!那也不能瞎走吧。”

胖子道:“你看咱们从掉下来那个地一路走来都没拐过弯,这里肯定就这一条道,要我看小哥他们一准从别的口掉进冥宫里了,正等着咱们去会师呢。再说你就算觉得这里边有危险,又有别的办法可选别的路可走吗?”说着便往门里走去。

这倒也是。吴邪叹口气,跟上胖子。

走了两步胖子忽而转头一笑,道:“我看你现在就是急得脑子都乱了,其实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吴邪正在一团困惑里,听胖子一说顿时一个激灵,胖子的确有一些出其不意的招,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便问:“什么办法?”

胖子笑道:“你看这地方,又大又空旷,传音效果肯定好,你干脆用最原始的办法,大喊一声‘官人救命’,我保证小哥立马就在十分钟之内赶到。”说着伸出一个肉掌,五指张开,看了看又道:“五分钟!”

“滚你丫的!”吴邪笑骂。

“你真不喊?”胖子问,“你忘了当年在张家古楼里,要不是你那一嗓子估计小哥也不能坚持到咱俩去救他。”

吴邪道:“不喊,你能不能好好看路,这地方邪门,别不着调。”

胖子撇撇嘴,道:“要我说,胖爷我现在跟你说的才是正调。”

“你到底想说啥?” 吴邪一顿,还是觉得胖子对他们此时处境是很知情的样子,道,“你是不是知道关于这里的什么事?小哥跟你说的?”

胖子道:“你怎么总说的好像我俩要合伙把你卖了似的,实话跟你说吧,当年小哥来找我,的确让我瞒着你我俩去古楼的事,但其实还有一句话。”

吴邪一听心里气得直痒痒,阴恻恻地道:“你今天最好都给老子交代了,你俩谁先交代我就还当谁是哥们,不说的那个,嘿嘿,别怪我翻脸。”

胖子一听却哈哈大笑,接着道:“你小子翻脸能把我怎么样,不过胖爷我的确是打算告诉你的,也是为了你俩好。”

吴邪道:“赶紧说,别卖关子了。”

“嗯,小哥当时说……”胖子咳了两声,故意把声音压得低沉,学着张起灵的口吻道,“这些你别告诉吴邪,如果将来,还能再见面,我会跟他说,还有……”

吴邪支着耳朵等了半天下文,胖子却不说了。吴邪便道:“还有什么?”

胖子耸耸肩,道:“没了,小哥正要说,我老丈人喊我俩吃饭,打了个岔他就不说了。”

“操。”吴邪骂道,“你他妈这是跟我交代吗,又给我挖坑等着我跳?”

胖子忽而正色道:“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想知道,就等着找到小哥自己问他。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想说什么,但是肯定很重要,而且是只和你们俩有关的,要不然我之后问他他就说了,可他没说,肯定是当时顺嘴说的后来不好意思了。”

吴邪哼笑道:“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完自己脸一红。

胖子道:“你听我的没错,必须得找到小哥,明白不。”

吴邪愣了几秒,胖子的眼神里有种沉重,竟然和张起灵有几分相像。吴邪张了张嘴,想继续问,但是却突然不知从何问起。

胖子摆摆手,用手电指了指前方的建筑,道:“我们到了。”

眼前正是冥宫大殿,一片宽敞的殿院,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建筑。虽然比起那些现今留存下来的有名宫殿,确实并不多富丽堂皇,但是考虑到它修建的时间和当时的人力,绝对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而在手电的光照下,那些跨越了千年的青砖石板,散发出一种难以明说的厚重感。很难想象,你站在一个空间里,这个空间里所有的事物都诞生于千年前,甚至包括这里的空气。它们就这么静默地呈现在你眼前,等待着你的触碰,你的一举一动,都是跨越漫长时间的唤醒。

吴邪深吸一口气,道:“我已经彻底懵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除了那截残碑,几乎从来没有看过相关的记载。”

胖子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胖爷我看就是这里的玩意儿都是大把人民币。”

“别扯了。”吴邪照了照大殿敞开的门,道,“这里的东西没福消受的,这种建筑风格虽然有殷商时期建筑普遍具有的庄重质朴特征,但是显然不是一路子的。我怀疑这里实际的修建时期还要早,甚至早到我们已知的历史还没开始的时候。”

胖子道:“你别犯职业病,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跟小哥他们会师,然后在胖爷我的带领下去料理了那扇破门,别的都没兴趣知道。”

吴邪走上大殿台阶,用手摸了摸墙壁上的青砖,道:“这不叫职业病,老子不搞建筑很多年。”青砖触手冰凉,质感很特别,不像是普通的青砖。吴邪继续道,“我一早就知道,这片雪山下藏着的是一个超出常人认知范围的秘密,这么多年我们都围着它转,但是我估计其实连小哥都说不准它到底是个什么。”

胖子道:“你真就那么好奇?”

吴邪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跨进了大殿。

大殿内部一目了然,正中间是一座神像,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冥神,而且一看就和西藏以及之前在云顶天宫天殿中看到的那些奇异的神是一个神系的,吴邪一直叫他们棒槌神。

神是比人更高一级别的存在,人自从有了思维起,便一直在追随着他们所幻想出来的神。那时所有的自然现象似乎都蕴藏着无限的魔力,日升月落、电闪雷鸣、水和火、云和虹,万物在他们看来都有着“灵”,甚至那些微小的植物昆虫,都可能会被当作神来膜拜。

吴邪曾想,假如珊瑚虫修成了正果,它们变成了神,我们是否能理解它们的价值观。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宗教学或者神学范围内的问题,而是一种本能的发自内心的追问。正如修建了这里的那些先人们,他们感应到了他们世界中的神和灵,于是心中诞生了一种信仰。那些信仰成为了他们世界中的主宰,人们膜拜着这些神,也从中获得了生命的意义。

人存在于天地之间,从来就没有舍弃过追逐存在的意义。如果有神来赋予他们这些意义,那么来崇敬这些神,也许并不需要什么别的理由。

吴邪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并不好奇这些神的来源。吴邪轻叹一声,缓缓地道:“我不是好奇这些秘密,就算我只能推测出这和冥神有关,我也可以说服我自己相信这个结论。”说着吴邪又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质量更差了,这让他的肺有些不舒服。他咳了咳继续道,“我好奇的是,这秘密到底有多沉重,让他背了这么多年,想拿下来都连皮带肉一起。”

“哎呦,听得胖爷我牙都酸了,天真我没想到啊,你小子说句酸的这么带味。”胖子道,“你先看着,哥哥我想去放个水。”

吴邪骂了句道:“这里好歹是个神殿,你丫能不能别干亵渎神灵的事。”

胖子一笑,转身朝外走,道:“胖爷我还不稀罕在这屋里尿呢,让一帮长得跟歪瓜裂枣似的东西围观胖爷的鸟,有啥好的。”

说着边解裤子边往大殿一侧走去,吴邪无奈笑笑,有的人总是各种“不合时宜”,但是却又总会出现得“恰到好处”。

吴邪抬头去看那些被胖子形容为歪瓜劣枣的神,这里的布置没有很华贵,但是却能凸显出大气和庄重。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吴邪也许会把它记录下来,但是身上的相机掉下来的时候撞碎了,想要画下来又会很耗时,只得再用手机拍几张,不过他倒也没有多想研究它。

正看着吴邪忽然听到胖子在外边说了一句“天真你也来放水了?”吴邪心里一惊,自己明明就在殿里,胖子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而接着却有另一个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回答道:“还真是巧了。”

巧你妈个头!

吴邪暗叫不妙,两步便冲了出去,就见胖子正在提裤子,而胖子对面站着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的脸同样的装扮的人。

“张海客?”

吴邪认出了来人,毕竟是自己的脸,张海客的“吴邪脸”有什么特征吴邪已经熟记于心,何况前不久也刚碰过面。

张海客冲吴邪打了个招呼,道:“你们可真慢。”

胖子大骂:“你奶奶的!你小子怎么在这儿,还他妈敢假扮天真。”说着就要去拽张海客的领子。吴邪还没来得及跟胖子讲与张海客已经打过多次照面,现在基本算合作关系的事。胖子依然对几年前墨脱之行出现的张海客耿耿于怀。

吴邪连忙拦下,道:“别动手,他真是张家人。” 说着又看向张海客。张家人不会因为张起灵的一句“吴邪跟我去”就真的放手不管,这件事吴邪心中早有预料。况且那通往青铜门的裂缝通道机关被改变,还有这地宫里流动的空气,还都是问题。吴邪已经开始假设,这里其实早就被张家人在外边开了个口了,便故意问道:“你怎么还不死心,你们族长让你来了吗。”

张海客顶着吴邪的脸,笑起来连嘴角的弧度都跟吴邪一样,道:“别这么凶吗,自家人,自家人。我就是来接应你们的,这就跟你们解释。”说着搂了搂吴邪的肩膀,伸出拇指示意吴邪摆一个哥俩好的造型。

吴邪看着张海客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很不爽,尤其是那张脸还跟自己的一样。

“说吧。”吴邪斜靠在大殿门前的柱子上,双手叉在胸前道,“我现在可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别跟我绕弯子。”

张海客拍了下吴邪的肩,接着就地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还拽了拽吴邪,道:“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吴邪叹口气,在张海客旁边坐了下来。胖子看两人这架势,便对吴邪道:“你还跟他谈?他们家人除了小哥,谁说话老子也不信。”

吴邪道:“他没骗过我们,当年那个假的张海杏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帮了我不少忙,这次就是他提前帮我把小哥接出来的。”

胖子哼了两声,也在一旁坐下,对张海客道:“我兄弟信你,胖爷我也不一定信,要是让我听出来你有啥歪心眼子,咱就没得谈了,你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这哥们脾气还和以前一样,没变。”张海客笑道,“对了,族长呢?”

胖子道:“你是眼神不大好,还是小哥会隐身术,他没在这儿就是没跟我们在一块呗。”

张海客微微一惊,对吴邪道:“我还以为你能拖住他,这么说他还是自己进门了?”

“我不知道,我们从上边掉下来的,但是他掉进了另一条通道,我们分开了。”吴邪仰靠着柱子,说着瞥了眼张海客,继续道,“你们来了多少人,能不能帮我找找,他可能去了青铜门里,但是你们有铃铛可以开门。”

张海客苦笑一声,道:“我们的铃铛并不是那只铃铛,如果族长带着那只铃铛,那我们就都没戏了。族长是铁了心要永远封闭终极,那样他自己肯定也跑不了,张家没了族长,你们也没了这个朋友。”

张海客指的正是那只母铃,六角铜铃阵的控制,终极的守护都要靠它。吴邪只知道十年前张起灵带着母铃和一只鬼玺进入了青铜门,但是张起灵被接出来之后,张家人肯定搜过身,自然是没搜到那两样东西。

其实吴邪在见到了仍处于睡眠状态的张起灵时,也不死心地又搜了一次,把人摸了个遍,也没摸到母铃跟鬼玺,甚至连人嘴里都检查了,确实没在张起灵身上。所以吴邪肯定,张起灵跟张海客出来时,根本就没有带着母铃跟鬼玺,可能是把它们藏在了青铜门后的某个地方。

所以这一路吴邪也就在担心张起灵一意孤行,掩人耳目自己摸回青铜门,提了东西去终结他的使命。但雪山上那个夜晚还有张起灵后来的承诺,让吴邪转变了想法,直到现在吴邪也在相信着张起灵只是为了救黎簇才跟他分开。

“他不会的。”吴邪肯定地道,“他还在这地宫里,只是我们没碰上。”

“哦?”张海客问道,“你这么说,难道母铃是在你身上了,所以才肯定族长会来找你?”

吴邪被问得一笑,故意试探道:“是,就在我这儿,你想怎么样?”

张海客面露怀疑之色,但很快恢复到笑呵呵的样子,道:“那我要和你做个交易了。”

吴邪道:“愿闻其详,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张家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们其他人在哪儿?”

张海客道:“我们家人都来了,你要是觉得该见一见,我可以带你去打个招呼。”说着意味深长的一笑。

吴邪白了他一眼,张海客用膝盖撞了撞吴邪,道:“不开玩笑了,你以为上面只有我们吗?你以为你们这这么平静是很正常的吗?”

张海客接着对吴邪坦白了张家近期的所有行踪。

张海客和张海杏离开格尔木之后,便回到了香港,当然也把所有的情况都和家族的人汇报了。张家本家虽然已经灭亡,再无迹可寻,但这支分支依然承担着张家使命,守护着张家的秘密。尤其对青铜门和终极,这支张家人一直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但苦于和张起灵没有联系,也不知张家古楼的具体位置,多年来家族里的人只知道张家有一个巨大的秘密,但一来不知它藏在哪儿,二来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同时,家族还要与汪家这个敌人周旋,也十分辛苦。直到吴邪的出现,吴邪的计划,扭转了双方对峙良久的战局。张海客和吴邪也算熟识了,张家便派张海客来与吴邪交易,目的就在于得到母铃。如果张起灵愿意,他可以继续做张家族长,如果张起灵不愿意,那么就换这支张家人来守护终极里的秘密。

这个设想可以说已经充分地照顾到了吴邪的目的——让张起灵脱离整个局,也考虑了张起灵的意愿。但显然张家人低估了那个核心秘密对张起灵和吴邪等人的影响,他们并不知晓那个秘密,也无从猜测,为什么不论是吴邪还是张起灵,都如此坚决的要埋葬一切。

这支张家人可以说是继承了曾经的张家本家的遗命,也就是继续留存,继续守护终极,同时也在企图了解它利用它。而实现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母铃,所以张海客等人一路配合吴邪的计划,一路又跟随至长白山,都是为了得到母铃。

这些张海客不说吴邪也知道,彼此心知肚明,并没有什么好隐藏。让吴邪稍有惊讶的是,汪家在分崩离析之后,仍有一小部分人不死心,几乎是和张家人同时踏上了这片雪域。两伙人都在等着吴邪等人的到来,全部都觊觎着那只母铃,以及母铃所能开启的终极秘密。

双方的人在云顶天宫相遇,免不了一场对决。而汪家人是从冥宫这边上去的,在冥宫里由于巨蛇的意外出现,损失了不少力量,以至于到了天宫里,被张家人尽数制服控制了。张家人也由此得知了冥宫的存在,并且在久等吴邪一行人无果的情况下,推断张起灵等人也是被困在冥宫里了,便让张海客下来接应。

“这么说我要谢谢你们了?”吴邪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母铃不能给你们。”

张海客拍拍吴邪的肩,道:“你这么做没有意义,再说你不问问族长的看法吗?说不定他发现可以通过把这件事转移到我们身上,自己能得到解脱,就答应了呢。”

吴邪哼笑一声,道:“就算他答应我也不答应。”

张海客看着吴邪,问:“没商量?”吴邪和他四目相对,挑衅地笑了笑。

张海客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吴邪却忽然感觉张海客其实和自己一点也不像,尤其这种眼神,那是一个张家人该有的眼神。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胖子突然向旁边一歪,倒在了地上。吴邪心里炸了起来,身体瞬间跃起,但在半空中就被张海客按住。

吴邪再怎么练,毕竟也不是张家人的对手,尤其是张海客,一个对他了如指掌的人,甚至连他想要怎么反抗都能预料到。张海客把吴邪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压在地上,接着在他脖颈处一捏,连手法都一样。

吴邪在意识模糊的一刹那,听到张海客悠悠地笑道:“安心睡吧,我只要铃铛,不会害你,醒了就乖乖下山,也劝劝族长,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张海客对着大殿顶上一挥手,叫道:“海杏,你下来吧。”

一声轻巧的落地声,张海杏跳到了地上,踢了踢胖子,道:“妈的,这死胖子抗药性太强,老娘熏了快半个小时了才倒。”说着捏断了手里的一截类似香的东西,揣进衣服里边的口袋,又道,“他也要搜?那你来。”

张海客把吴邪翻了过来,背包丢给张海杏,道:“不可能在那胖子身上,要在也是在这小子这儿,你翻包,我搜身。”

张海杏接过了吴邪的背包。张海客又从袖口处甩出一枚六角铜铃,在吴邪的耳朵边上轻轻一晃,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海客轻声道:“你看,这才是你该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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