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基本命题是:因为爱,人可以行走在真理之中。

【瓶邪】南迦巴瓦

南迦巴瓦


(一)

雪一刻也没有停,桑扎趴在雪坡上,他在距离自己的村庄四十里的地方,很快就要死了。

桑扎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但他的脑海中仿佛忽然有了一个声音,对他念起了那首长诗。

他强撑着,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那座山峰。那是南迦巴瓦,在长诗中是直刺苍穹的长矛,此刻桑扎身处风雪肆虐的黑暗之中,而他看到它的山峰却披散着金色的光芒。

桑扎一直盯着那个方向,渐渐感知不到犹如刀子一般划刻在他赤裸皮肤上的雪粒,灵魂仿佛已经追随着目光,到了那片光芒中。他维持着虔诚的跪拜姿势,聆听着脑海中的那个声音。

这是菩萨对自己的考验和恩赐吧,他这样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桑扎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仿佛身处一片虚无。接下来,又过了很久,他的意识开始恢复,好似有什么支撑起他的身体,带着他渐渐远离虚无。

桑扎醒来的时候,首先感受到了眼前的光亮,他仍处于黑暗里,但其中有了那么一点,像是火光。接着他听见了风声,似乎与他隔着很遥远的距离。他的身体仍旧是僵冷的,他尝试去动一动,黑暗中却忽然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用桑扎所在部族的语言说:“请先不要动。”

桑扎五感回归,他向着声音望去,忽明忽灭的火光中,他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

“你冻伤了,最好先暖和一下。”年轻人说道。

桑扎仔细回忆失去意识之前的事,他记得他最后看到的,是金色的南迦巴瓦。他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灵魂即将飞向那里,没有想到还有睁开眼睛的机会,也许正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搭救了自己。

可他是谁,来自哪里,又打算去往何处?桑扎心里涌起这些疑问。

桑扎转动眼珠,借着那一点火光,他发现原来他们此刻正处于一个雪洞之中,这里空间狭小,却可以躲避外面冰寒的风和雪。

目光落回到那个年轻人的身上,桑扎看到他穿着一件厚重的大衣,上面有他熟悉的花纹,象征着出尘不染之心——那是他所在部族的图腾,传说那是他们信奉的神明赐给他们祖先的。而年轻人的身边放着一个背包,是外面的人才会用的那种。

桑扎困惑起来,这个年轻人说着他们部族的语言,身着绣有部族图腾纹路的衣裳,但显然不是部族里的人。他们的族人生活在极其隐秘的雪域深处,人数也不多,桑扎从没见过眼前这个年轻人。

再仔细看年轻人的脸,桑扎确定这不是一张生长在雪山里的人们会有的脸孔,尤其是那双眼睛,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

“您是什么人?是您救了我?”桑扎花了些力气,才终于能开口询问,声音还是嘶哑的。

年轻人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桑扎见他不愿透露姓名,便也不再追问。

桑扎渐渐恢复了知觉,年轻人说他冻伤了,但他此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或许是身体已经麻木,毕竟他在雪里冻了太长的时间,原本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牦牛,它们是雪山最强壮的生灵,也许都没有抗过今次的暴雪。桑扎感受到身上覆盖着厚实的衣料,那团小小的篝火虽然不足以取暖,但他觉得他感受到了身体里血液的流淌,周身似乎也有一丝温暖了,桑扎再一次合眼睡过去。

这一次醒来,桑扎已经恢复了力气,外面已是白昼,篝火熄灭了,但日光照了进来。桑扎眯起眼,感到昨夜仿佛是做了一个梦。他转过头,发现年轻人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不过他的背包还在,这让他确定年轻人并不是梦境的一部分。

桑扎等待了一会儿,开始活动身体,他恢复得很好,虽然冻伤部分的皮肤还是青紫色,但已经比他预想的情况要好很多了。他尝试着站起来,走出雪洞,看到外面耀眼的白色雪地,和干净得没有一丝云的蓝色天空。

年轻人果然在外面,似乎在观察四周的地势。他们正处于一片相对平缓的雪坡,没有大雪阻碍视线,桑扎很快认出了附近的山峰,距离他的村庄并不遥远了。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难道年轻人也是打算去他的村庄的吗。

桑扎向年轻人走去,年轻人听到他的脚步声,转头看了看他,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对他道:“请带我去你们居住的地方。”

桑扎心想果然如此,这让他更加好奇年轻人的来头和目的,桑扎回答:“您知道我来自哪里?您救了我,我和我的族人都会感谢您,但请您告知我您究竟是谁,要去我们的村庄做什么?”

桑扎认为年轻人相当神秘,又似乎与自己的部族有着什么渊源,可能不会正面回答。他看着年轻人,年轻人也看了看他,却清楚地说出了一个名字,那是他们部族首领的名字。

年轻人道:“他是我的朋友,请您带我去见他。”

桑扎愣了一下,但他选择相信年轻人,无论是年轻人的气质与谈吐,衣着上的图腾纹路,还是他能够使用部族的语言与他交谈这一点,都让他相信年轻人所说的——与首领是朋友这个理由是成立的。何况年轻人救了他,而这附近方圆百里内,除了他们的村庄,再没有可栖身之所,虽然不知道年轻人从哪里来,但如果他不带他回村庄,年轻人在这茫茫的雪原之中,再走上三天,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背弃了一个救过他的人,那么菩萨一定会怪罪他的。

桑扎很快做好了决定,他双手合十,对年轻人道:“那么请您与我一起走吧。”

年轻人点头,接着回到雪洞中,背起他的背包,和桑扎一同上路。

虽然距离桑扎的村庄只有四十里左右,但这里是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雪域高原,太阳、风、雪,甚至是讲话的声音,都是危险的,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让桑扎感到惊奇的是,年轻人虽然说希望他来带他回到村庄,但实际上一直是年轻人在领路,他心中显然有一幅这里的地图,每一次辨别方向,选择路线,年轻人都可以自己完成。

但路途并不顺利,他们启程后的第二天,暴风雪再一次袭来,这次他们躲进了一处山体的裂缝内,身上的干粮所剩无几,可以生火的一种特殊的油和火柴也不多了。桑扎跪倒在地上,向菩萨祈祷。

年轻人似乎并不在意外面来势汹汹的风雪,桑扎祈祷完看到他走向裂缝的深处,停在了一整块冰壁的前面。

桑扎也跟过去,然后他惊讶地发现,那冰层的后面,竟然有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那是一个探险者,从他的衣着和身上带的装备可以看出来,想必也是遭遇了风雪,被困于此,却再也没能出去。桑扎偶尔会在雪山里见到这样的人,活着的,或者死去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如此前赴后继地想要去征服那些山峰,像是那终年隐于云层中的南迦巴瓦,它那样圣洁,可通往它的路上却又那样凶险。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否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呢,桑扎不由得去想,尤其是他注意到,年轻人在那个探险者的遗体面前伫立良久,似乎若有所思。

“您认得他?”桑扎试探性地问道,心想该不会是年轻人死去的朋友吧,他们只是碰巧躲进这个裂缝中,世间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

年轻人却摇了摇头,接着便转身靠着另一侧的冰壁坐了下来。

桑扎又看向那个探险者的遗体,冰雪将他整个人封住,而也正是这层冰,将他的样貌定格在了他死前的那一刻,桑扎看到,他的脸上十分安详,桑扎在心中默默地为他念了一段经文,希望神明祝福他的灵魂早日安息。

桑扎又看向年轻人,他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个年轻人的脾气,这是个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性情冷淡但目的性很强的人,桑扎想,他可以独自一个人,穿越荒无人烟的极寒之地,来到这里,想必也一定是一个很坚毅的人。

只是个性比较闷,向来不会主动与他聊什么,桑扎裹紧了藏袍,也坐了下来,他想到一些事,便对年轻人说:“这样的尸体再往山那边走还有一些,那里的尸体都像这样,被冻在冰里,他们的脸与活着的时候没有差别。”

年轻人没有回应,他静静地看着冰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桑扎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桑扎一直觉得年轻人的眼神非常特别,但无法准确地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眼前的一切,无论是这山,这呼啸的风,这冰下的人,还是桑扎自己,都不存在于他的世界中,那是与一切都毫无关联的眼神。桑扎的脑海中出现了雪峰山脊上孤独的狼,很强大,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意志上,但孤独,他就像那样的狼。

桑扎并不觉得孤独,他想到不远处的村庄,便问:“您的家人在哪里,他们知道您来这里吗?”

年轻人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所触动,他抬起眼看向桑扎,过了良久,才回答:“不知道。”

桑扎注意到,年轻人的眼神在这一瞬间有了明显的波动,连他说话的语气也好似与之前不同。年轻人对他道:“他可能会来找我,你也许还会遇见他。”

桑扎有些惊讶,又有些困惑,他预感到年轻人似乎要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过于遥远和隐秘,连他的家人都不曾知晓。桑扎不由得好奇,想继续追问,但他同时也确定即使问了年轻人也不会回答,于是他道:“如果我遇见您的家人,无论他需要怎样的帮助,我都一定会尽我所能,算是感谢您救了我。”

年轻人点点头,轻声道谢。

桑扎不再询问,他发现年轻人的眼里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情绪。他想年轻人一定是想到家人,从而带起了无限的思念吧。

(二)

外面的风声像是野兽在咆哮嘶吼,他们在缝隙里躲避了一整天,第二天黄昏时分,风雪才停了下来。年轻人睁开眼睛,像是感受到了外面的情况,叫醒桑扎继续赶路。

桑扎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担忧地表示夜里行进,会遭遇更多危险。年轻人却并不畏惧,他坚持要赶路,他对桑扎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桑扎想,也许年轻人是有急事找首领,那么自己可不能拖后腿,便立马起身跟上,还提出可以走一条能更快回到村庄的隐秘通道。

两人连夜上路,风暴过去之后,天空又是一片澄澈,高海拔让这里的天空看起来离地面很近很近,繁星似乎都触手可及。桑扎看到年轻人驻足凝望着那些他叫得出或叫不出名字的星座,脸上浮现出一种苍凉和虔诚。

又走了一天一夜,他们终于来到了桑扎所说的秘密入口。这是一条隐藏于山体之中用石头搭建的阶梯,蜿蜒向下,一直到山体深处。那里是一道结满冰霜的悬崖,上面有一座桥,可以将他们送到悬崖的对岸。

然而这次他们的运气并不好,不知是不是接连几次的大暴雪卷入的飞石滚落,桥竟然被什么砸断了。

桑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条隐秘的通道,一直是族人与外界联系的重要路径,虽然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回到村庄,但那要再越过几座险峰,走上几倍的路程,而他们的补给堪堪能再支持一两天。

桑扎看向年轻人,下意识地向他寻求建议,年轻人却只是注视着阻断他们道路的悬崖,良久也不作声。

桑扎左思右想,最终决定放弃,他回想起那日天边金色的南迦巴瓦,也许那正是菩萨的指引。如果年轻人没有救起他,他虽然会死去,但他也已经坦然接受死亡,而年轻人如果没有听从他的话走这条路线,也许也可以顺利回到村庄。于是桑扎向年轻人提议,让他独自带上所有的装备和干粮,从这里出去,按照原本的路线回到村庄,再带人来接他,而他愿意留在这里,是生是死,都听从菩萨的安排。

这似乎是两人当前唯一的办法了,可年轻人否定了他的提议,年轻人看着脚下数丈深的悬崖,道:“我们用绳子过去。”

桑扎惊讶地看着,年轻人说完便放下一直背在肩上的那个重重的包,接着从里面掏出一捆绳子,绳子是用特殊的材料做成的,上面还带有金属的扣子。在他所在的村庄里没有这种绳子,但他在与冰壁后的探险者那样的遗体附近,看到过很多。

桑扎跟着年轻人走到断掉的绳桥前,他很快发现,年轻人的想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只是非常危险。他的绳子显然不够通到崖底,他们要先顺着绳桥爬到断掉的地方,再使用那种特殊的绳子下到崖底。可年轻人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畏惧,而且要先下去试验这个方法。

桑扎低头看着年轻人一点一点地向下,他每一次在半空中固定那种金属的扣子,手腕看上去都非常有力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利落,又那么稳健。桑扎看着他一点一点坠入黑暗的深处,他又抬起头,看向悬崖上方的苍穹,他看到掠过的鹰,与他一样惊异于这个人的勇气和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对桑扎来说,仿佛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但他终于拖着已经酸疼到几乎麻木的身躯,到达了对岸。

 

过来这里,他们就距离村庄很近了,桑扎感到无比欣喜,令他忘却了身体上的苦痛。

他们穿过一段隐藏在山体缝隙间的小路,前方便豁然开朗。那是在洁白的雪山之中非比寻常的绿色河谷,是桑扎的家乡。河谷中有农田,像是绿色的锦缎绵延至雪山的半山腰,而绿色的河谷中又散落着不少白色的房子,像是一颗颗滚落的珍珠。

桑扎转头看向年轻人,对他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乡,我想你一定来过。”

年轻人点点头,脸上的确没有丝毫陌生的神情。

桑扎所在的部族,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作康巴落,康巴落人世世代代生长于此。但即使是部族里最年长的人,也不了解他们的祖先究竟来自哪里,也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着他们的过去。所有的历史都是通过口述的方式一代一代地传承。在传承下来的记忆中,有一个所有族人都必须恪守的重要秘密,这个秘密与他们能一直遥遥仰望的南迦巴瓦峰有关,但只有少数族里最有威望和地位的长老,才亲自去探寻过。

一百年过去了,两百年过去了,甚至可能已经有一千年过去了,康巴落人依旧守护在此地,每日每夜在心中诵念赞美她的诗篇。

桑扎便带着年轻人去见了他们的首领。令他再次感到惊讶的是,他们一路上碰见了一些老人,所有的老人,他的那些长辈,都没有对年轻人的出现表现出任何疑惑,反而是微微低下头,远远地向年轻人行了礼。而他们的部族首领见到年轻人时,向年轻人献上了最尊敬的礼仪。

那是桑扎第一次听到首领用汉语讲话,首领对年轻人说:“张先生,我们等了您很久了。”

那也是桑扎最后一次见到年轻人。

桑扎听说年轻人与他们的首领在石头房子里交谈了三天,而后便启程离开了康巴落。

他后来得知年轻人的名字,叫作张起灵,他来自茫茫雪域之外的世界,来自于一个神秘的家族。那个家族与康巴落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过一个约定,他们共同守护着南迦巴瓦的秘密。

桑扎还了解到了两件事,一件事是张起灵离开后,似乎是先是去了南迦巴瓦。在南迦巴瓦的一处背阴的山谷中,有一片藏海花,那里的冰层中有很多黑影,族里老一辈的人告诉他,那里安葬的是他们的先人,而张起灵的母亲,也曾经葬在那里。

桑扎猜想,张起灵也许是去南迦巴瓦祭奠自己的母亲,而祭奠完母亲,他又打算去往何处呢?

他想到张起灵的眼神,那双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却又有着无比深沉的某些东西,属于一个犹如神佛一般的灵魂,他似乎背负着无比沉重的命运,做着具有非比寻常意义的事。离开了南迦巴瓦,张起灵也许就将去往那个遥远的目的地了,他一直说“没有时间了”。这次的祭奠,也许也是一种告别。

桑扎又想到了张起灵口中的那个可能会来寻找他的“家人”,如果张起灵将要离开,他会不会也将与家人告别。

至少要有一个告别吧,桑扎想。

第二件事,倒是令桑扎感到更像是一种机缘,原来那座断了的绳桥,当年竟然是张起灵与部族里的人一同修建的。

张起灵走后,桑扎带着部族里的人,将绳桥重新修建好,修好的绳桥更宽了,也更坚固了。他们还在绳桥上方悬崖的崖壁上修建了一张网,可以直接到高高的崖顶,沿它攀援,便不必再走随时有碎石滚落的缝隙。

而绳桥似乎是证明张起灵曾经来过康巴落的最后的痕迹,那之后过去了十年,张起灵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像南迦巴瓦峰顶的金色,只流传于桑扎口中念出的长诗之中一般,成为了一个记忆。

(三)

十年后的桑扎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他将他所懂得的一切,都慢慢教给了自己的孩子,他也将他所经历的一切,讲述给了孩子听。每当讲到那犹如在梦中邂逅的金色南迦巴瓦,他都会默默向着她的方向祈祷。

有时他也会牵着孩子的手,带孩子去看可以通往外界的绳桥。

这一次,远远的,桑扎看到白色的绳桥上有一抹扎眼的红色……

 

他在荒无人烟的雪地上行走,身上却没有什么御寒的衣物,只穿着喇嘛袍,怀中有一瓶酒。他一个人孤独地走着,四周什么都没有,入眼的只有一片分不清边界的白色。

他思考着,直到一把匕首割破了他的咽喉。

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向后翻入了身后的悬崖。

悬崖很高,他看到天空似乎离他越来越遥远,他感受到喉管中不停地涌出鲜血,有一些血粘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眼睛上。

就要死了吗?他在心里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透过一片红色,他看到了一个幻影,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幻影。

他的意识在逐渐模糊,但那个幻影却愈加清晰。

他用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你来了。”

他朝那个幻影伸出手,心头同时涌起了喜悦与悲伤……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抓住了什么东西,并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地将它抓紧。

 

桑扎赶过去,他看到那是一个从悬崖上坠落下来的人,他穿着喇嘛服,却并不是个喇嘛,他的脸很年轻,喉咙被割破了,他的手里紧紧抓着一段从上面绳网脱下来的绳子。

不知为何,桑扎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来自外面世界的人,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年轻人。

桑扎将这个受伤的人带回了村庄进行救助,几天后,年轻人苏醒了过来。

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指引,桑扎感觉到了,他贴近年轻人,听他似乎在念着什么,他的声带坏了,声音非常轻,几乎是气声,但桑扎还是辨认了出来。

那个人十年来都没有再于康巴落出现过,桑扎却再一次听到了他的名字。

桑扎回忆起久远的往事,随后他跪拜于地,向着南迦巴瓦的方向,开始虔诚的祈祷和祝福。


END


这篇故事感觉可以单独写一篇后记,不过还是不说那么多了,试阅的时候我说,这是个机缘巧合,也是一个命中注定。灵感来源于三叔的访谈,揭秘沙海吴邪坠崖,其实也不算揭秘吧,三叔说悬崖下有网,猜想就是吴邪获救的原因吧,于是我就想,如果这网是小哥布下的(捂住胸口)。

这篇故事里没有同框没有互动,但是他们其实一直都在一起w

看完如果还想看看相关联的后续,可以戳这篇: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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